“叔母,我母亲过世了。”
时玥筝仰头看着她,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慈爱。
“我都知道。”
周母将她扶起来,坐在自己身边,靠在自己身上,搂着她抚了抚她的肩。
“成长,就是亲人一个个离去。
我的筝儿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。”
“我娘临终前,我没办法陪在身边,可能还是我太笨了,性子又不够柔顺。
原打算等周哥哥伤好了,我就离开,去我爹爹跟前尽孝。
以前都是姐姐照顾他,以后该我多陪陪他了。”
时玥筝说。
周母没有立即搭腔,不动声色思忖了半刻,才斟酌着开口:
“是吾儿不好,他没照顾好你。
你不要他,也是应该的。”
“不是的,叔母,他很好。
是我不懂的服侍君王,让他高兴。
所以在事情变得糟糕前,还是及时止损。”
时玥筝直起身来,有几分歉疚。
不知叔母知不知晓周哥哥受伤的事,若是知道,该是会心疼吧。
因着从前在同江氏母子相处时,她就深知,婆母待儿妇如亲生都是假的,永远还是心疼自家小孩的。
“叔母对不住,是我没用,不单照顾不好他,还气得他弄伤了自己。
我也很害怕,很惭愧,很内疚。”
“他愿意疯,你就由着他,别管他。
反正他打自己,又不打你。
若他敢欺负你,你再跟我说,我们一起丢弃他,让他成孤家寡人。”
周母在回来的路上,已从来迎的宦官,以及一路护送的亲兵嘴里,问出了这些年的大小事宜。
在流放之地时,也关注着中原与边关近况,并非一无所知。
心疼儿子归心疼,但将情绪都自己消化好了。
一把年纪的人,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,她不需要儿妇来哄自己开心。
相反,她知两个年轻人之间出了问题,想的都是帮扶。
“我只是心疼我的筝儿,从前是多明媚伶俐的姑娘,笑起来有两只可爱的梨涡,好像总是没心没肺、唯我独尊,谁都不放眼里。
那才是被相府和将军府一直宠着长大的嫡女啊。
现在唯唯诺诺,总自省,说自己这里不好,那里不对。
你娘在天有灵,听了准要心疼。
你哪里不好?又哪里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