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哥都说不给你看了,你怎可以下犯上?不讲妇德。
若是换了那等不贤的君王,现在早将你打入冷宫了。”
周琨叭叭完,看着兄长迅阴沉下去的脸色,连忙又改了口:
“不过既然时姑娘想看,就看吧。
都知道时姑娘擅书画,不知以前闺房之乐时,有没有给江敞画过呀?”
周文泰将画递给了她,时玥筝未搭腔,只摊开,面无表情地看完。
又客套地朝向那姑娘:“姑娘是——运笔有锋,描摹得当,可见观察细致。
不知是对照画像,还是听人口述,亦或参考真人。
多加练习,想必不输宫中御用画师。”
“回王后,民女姓祁,唤做沐霄。”
祁沐霄娇羞道。
时玥筝将画仔细收好,交由宫娥妥善保存,才回答周琨:
“我还真没画过,不过我个人是没什么雅兴。
但你哥若是想看,我倒是愿意画一画我那亡夫,给君上鉴赏。”
“一个死人,有什么可提的。”
周文泰脸上也有不悦之色,驳了她的安排,吩咐道:
“这画都烧了吧。
没有君王的旨意,民间何时敢肆意勾勒君王小像了?”
君威难测,祁沐霄诚惶诚恐,立即起身跪在地上,颤颤巍巍道:
“民女有罪,还请王上宽宥。”
“好了,吃着饭呢,不要兵戎相见的,对肠胃不好。”
周母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儿,“起来吧,一点小事,不至于大动干戈。”
“是啊,尤其你又是好心,如何不奖赏,还惩罚呢?”
周琨将她扶起来,不动声音地拉着她的手,将她按到了哥哥身边的空位上。
将她方才空出来的位置,朝虞灼招了招手:“小丫头怎么躲在门外?谁欺负你了?跟我说,姐姐替你出气。”
虞灼吸了吸鼻子,没敢上桌,只说:“奴婢是宫娥,不敢跟主子们一同用饭。”
“瞎说。
沐霄妹妹的兄长,曾任哥哥的军中司马。
你兄长,也曾与我大哥一块征战。
没得在世的同袍家眷,就为座上宾。
过世的同袍家眷,就为奴为婢了。”
周琨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做着,十分得体,将众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。
虞灼怯生生地望了一眼时玥筝,现她依旧没有看自己。
她宁愿她责骂自己,训斥自己,也不想跟现在这样,只拿自己当空气。
“嫂嫂,你是不是怪我临阵脱逃,没骨气,没跟你共患难,将你一个人丢在深宫,任人宰割?”
虞灼说着话,又有几分想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