睁眼等到三更天,林噙霜估摸着盛紘起来了,忙让周雪娘去前院请盛紘,结果人又没请到,气得林噙霜大清早的就又在疯狂开骂。
这头林噙霜在骂人,那头同样没请到人,只能去求老太太的王若弗神情郁郁的出了寿安堂,心里亦对盛紘和老太太意见不小,等不及回到葳蕤轩,直接就在过道上怨怪了起来。
“老太太也真心狠,平日瞧着她多疼那明丫头,现在跪了两个多时辰,老太太居然看都不去看一眼。”
越说,王若弗就越是觉着匪夷所思,猜不透老太太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。
王若弗同林噙霜一样,对旁人再坏,再恶毒,但惟独对自己的孩子那是真掏心掏肺,疼爱万分。
是以,王若弗不能理解,盛明兰被老太太教养了近十年,几乎朝夕相伴,如此情意,老太太对盛明兰受罚一事居然还坐得住,且平平淡淡,丝毫不见着急,这叫她百思不得其解。
将心比心,王若弗觉着她若是老太太,这会一准免了盛明兰的责罚,并把盛紘叫过去臭骂一顿,让盛紘自己去祠堂跪着,看盛紘还敢不敢让自己的心肝跪祠堂。
刘妈妈也对老太太的态度感到费解,赞同道:“是啊。
大娘子昨天夜里一宿都没睡好。”
王若弗感慨道:“也难免,这老太太既不是官人的亲娘,自然也不是这六丫头的亲祖母,能疼她到哪儿去,摆摆样子罢了。
幸好当初老太太没把我如儿要过去,这要不然我这心里还不跟油煎一样。”
刘妈妈劝慰道:“五姑娘是盛家嫡女,老太太肯定不一样的。”
王若弗回怼道:“有什么不一样,她爹都不疼她,难道她爹的嫡母反而疼她?”
大清早的,原本李墨兰只是想要看看,祠堂外盛家另外六个主子在做什么,却没想到听到了王若弗这般废话,嘴角立时就压不住了。
可不是,老太太对盛明兰究竟有多少真心,那还真是不得而知。
说老太太不疼盛明兰吧,她又很替盛明兰打算,铺人脉、教为人处世、争取嫡女身份、预备赠送巨额陪嫁、对盛明兰的姻缘极为上心、处处维护、设计打压李墨兰和盛如兰给盛明兰做踏脚石,好叫盛紘看到盛明兰的好,能疼上几分等等等等,可以说对盛明兰非常好了,比亲祖孙都不差什么。
可要说老太太对盛明兰是真心好吧,可又不是那么纯粹,里头充满了算计。
老太太算计卫恕意的事暂且不提,就说她明明是盛家辈分最高者,还站着礼法大义,在以孝治国的时代,只要盛紘没想同她闹掰,盛紘就不可能为了这点子小事同她对着来,她是完全可以直接做主放了盛明兰,避免叫盛明兰吃更多苦头的,且事后就连盛紘也不能说什么,可老太太偏就没有行使这权利,任由盛明兰吃苦受罪。
还有那越过李墨兰和盛如兰,直接交到盛明兰手里的管家权,就让愤慨的王若弗和林噙霜不知对盛明兰出手算计了多少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