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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了门,果真是先前见过的那个油头粉面的伙计,且同一位年轻小姐,穿着洋裙,搽着口红,并不吭声。
陈竟还没张嘴,这伙计的笑脸已递达眼前,“陈长官,我家老爷备有一份薄礼,仓促准备,多有不足,望为长官解忧排难。”
陈竟一听,排忧解难?这是哪门子的话术?禁不住好奇,接过来打开一看,看印制字样是块什么瑞士乌利文公司出产的k金怀表。
陈竟顿感头疼,可人情是他爷的,办事也是他爷的,他这好孙子好好过夜得了,不要乱掺合,于是收好,递回去道:“你先放桌子上吧。”
伙计“嗳”
地一声,殷勤进门,随在后头的这位年轻小姐竟也一起。
陈竟登时警觉,手悄悄按在枪把子上,“她进来干什么?”
只见这伙计嘿嘿一笑,陈竟眉头一皱,厉声问道:“她是做什么的?!”
然而,这伙计却答说这是广府某某女子学校的学生,姓林,去年刚毕业,乃是书香世家的小姐,今年年头父亲破了产,才随叔伯一同到南洋来。
陈竟听了这一通前因后果,听得莫名其妙。
这位林小姐还为佐证伙计所言不虚似的,怯怯地递给陈竟一张盖章的毕业证书。
陈竟左手拿起一看,更是摸不着头脑,阴着脸心道:“他妈的,周德斐这是什么意思?讽刺我没文化,找个年纪轻轻的国文老师来给我上夜课?”
他爷虽没文化,可他这好孙子却是新中国正儿八经c9在校生,虽学的不是文科,中学语文也已忘得差不多了……可言谈也没有这样差劲吧?!
正要严词赶人,却不料这伙计不知使了什么眼色,叫这位年轻小姐拿了条毛巾,来给陈竟擦未干的头。
这伙计也溜号溜得够快,陈竟身形一躲,捉住这位年轻小姐的腕子,捺着火气道:“这位林小姐,我不用你擦头,也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,麻烦出去吧。”
却不料林小姐这副胆怯样子,却竟敢照准陈竟的脖子便是一揽,陈竟一惊,以为有诈,当即使擒拿术把其制在床板上。
正要腾手去后腰掏-枪,但却更加没想到,这位林小姐毫不反抗,连叫也不叫,只兀自簌簌地落泪。
陈竟更惊,稍稍松下手来,却见这位林小姐抽出手来,开始默默地给自己解衣裙扣子。
陈竟一个激灵,连忙喝止:“你做什么?!
谁叫你脱衣服了?!”
林小姐流着泪,柔声说:“伯公吩咐我来伺候长官睡觉。”
她一张白生生的脸,说着说着赤红起来,“长官,我……我的毕业证书是真的,我真读过书,没有骗你。”
陈竟一听,脸上变色,“胡闹!
这都是什么和什么?!”
林小姐声如蚊蚋道:“伯公……伯公说,您喜欢念过书的,留过洋的新女子,我……我没有留过洋,不过我……”
陈竟已看出这也许是逼良为娼,且是周德斐看准了他爷这样的粗人,一定喜欢这样文质彬彬念过书的小姐……陈竟暗骂一声周德斐这老鬼,当即缓和下脸色,语气也温和下来,还算讲礼貌地请林小姐出去,他不需要人伺候睡觉。
可陈竟万万没有想到,林小姐闻言不但面无喜色,更是脸色惨白,噗通一声,给陈竟跪下了。
陈竟五分醉意,吓醒三分,厉声一问,竟是林家叔伯早把林小姐卖给了周德斐做“干女儿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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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进门前,周家管家才同林小姐“交代”
过,若今夜陪陈长官陪得不尽兴,明日便把她送去妓馆,好练练陪男人的本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