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承翊抬袖,与她作别。
二人走上各自的回府路之后。
原本黑暗的土院,忽然点燃了烛火。
怀抱旧书熟睡的陈雪年,做了一个梦:
他梦见漫天大火,所见皆是火海,一条条火舌烧红了半个夜空。
拾书学院火海血尸,楚家人的惨叫声一道比一道凄厉,凄厉到像要刺破耳膜!
他听见他的楚老师高喊:“乱臣贼子、谋害社稷、我楚家——噗——”
透过窗影,他看见十支利箭狠狠射去,将楚老师射成了窟窿!
好多、好多血窟窿……
“楚老师!
!”
陈雪年猛然惊坐起身,却对上一双寒凉刺骨的俊眸。
不知何时。
屋中已经点了灯。
祁承翊一身雪色白袍,衬得他本就面无表情的脸,更加冷漠。
他目光玩味,颇有意思地重复三字:“楚、老、师?”
陈雪年猛然捂住自己的嘴!
“放眼祁国,又有几个楚老师呢?”
祁承翊摩挲着一串骨链手串,声音极轻,比雪花轻,比冰雪冷,他淡淡道:“我其实有很多办法让死人开口,何况你一区区活人?”
“先死后说,先说后死,或者先说不死。”
祁承翊饶有趣味地问道,“你选哪个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陈雪年额前大汗淋漓,咬牙道,“我死也不说,至于我死后,你能不能查到,那就是你的本事!”
说完这话,陈雪年刚要撞墙自|杀时。
“楚谨怀?”
祁承翊声音淡漠至极。
陈雪年猛然停下,瞪大眼睛看向他,满脸不可置信。
从他神色中印证了自己的猜想,祁承翊啧了声,摇头道:
“楚院长的学生,竟如此软弱无能,龟缩在这土院内躲了十年,怎么?就没想过替你老师报仇吗?陈雪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