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樾舟拿着金蒂丹回来,递给扶云卿:“恰好我一友人有金蒂丹,扶姑娘试一试。”
扶云卿接了金蒂丹,眉眼冷静,勾唇不语。
她白皙好看的指尖,摩挲着金蒂丹。
片刻后。
媚芙回应道:“姑娘,八殿下来了。”
一身墨袍圆领山河仙鹤的祁承翊,肩上覆着零星雪沫,周身染着一层寒气,挑开挡风的厚帘,走进燃着银丝炭的屋中。
他一来,扶云卿便觉着屋里冷了好几分。
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将寒气带了进来,祁承翊停下脚,隔着六七步,看向床榻锦被中躺着的虚弱女子。
一头青丝散在枕上,巴掌大的精致脸庞苍白如纸,眉间笼着一层病色。
扶云卿撑床起身,媚芙甜盈连忙扶她。
“殿下可是听林医师说我中毒?”
扶云卿把玩着那小巧玲珑,略微泛着浅金色的金蒂丹,美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,眼睫微垂,投下一片阴翳。
林樾舟暂时倒没听出这话有问题,只因为扶云卿脸色太过平静如常,就仿佛在问,你用没用早膳,可随即就反应过来不对劲,他下意识看向祁承翊。
祁承翊面色依旧平静,却微不可察地攥了下袖袍,他眸光像平静的大海,海面之下暗流急涌,喉结微滚,克制了下,欲言又止,却说不出两句话。
扶云卿垂下眸子,凝睇着掌中金蒂丹:“多谢殿下的丹药。”
她写的是祁承翊,而不是林樾舟。
林樾舟有些慌张,试图打圆场:“这这这,我也是恰好知道八殿下有金蒂丹,故而刚才去找八殿下,然后八殿下也正好探望扶姑娘。
扶姑娘不要多想。”
扶云卿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斜笑:“多谢殿下将林神医放在我身边,若不是如此,子珩腿疾不会痊愈。
如今子珩病好,我将林医师的工钱结算后,八殿下就把林医师带走吧。
毕竟……”
“毕竟我眼里,不能有沙子。”
终究是挑明了。
祁承翊手心微微起冷汗:“此事,是我不对。”
“没有下次。”
“好。”
扶云卿抬头,目光猝不及防撞进那双深邃如夜海的俊眸。
林樾舟被识破是祁承翊的眼线,半晌后才道:“扶姑娘,我虽授意住进扶府,但这些日子来,我待子珩如何,你应当心里有数。
我虽是八皇子的人,却与你、与子珩是真心交友。
我很喜欢我在将军府度过的除夕夜。
那是我过得最热闹的一个除夕。”
扶云卿唇角淡笑着:“是,正是我知道,林医师不曾害过我们。
所以我对你与八皇子皆别无想法。
但,没人会喜欢在自己身边安插暗棋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