谋害龙嗣不是小罪,祁文觉下令。
御史台?!
祁文觉这是将审判权交给瑜妃生父陈御史。
毕竟害得是陈御史之女,瑜妃子嗣。
“皇兄且慢。”
祁岁安疾步上前,行礼道,“云卿作为我的伴读,我深知她秉性,她不是这样的人,请皇兄交由三司会审,彻查此事……”
“慢着!”
另一道强势声音响起,整理好仪容仪表的黎书禾威严走来,冷冷扫了一眼瑜妃,将扶云卿护在身后:
“臣妾与长公主想法一致,此事存疑,若交由御史台审理,恐怕陈御史偏私,不如三司会审,镇抚司、大理寺、刑部一同审理,御史台监察。”
祁文觉不置可否,薄唇抿出严肃的平线,慢慢道:“推瑜妃下台、致使龙嗣流产,是谋害皇家血脉,当杀……”
祁承翊、江行危、祁岁安、何纯如,几道目光齐刷刷看向祁文觉!
祁承翊把玩着手腕处的兽骨链,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,垂睫藏住眼底涌动的杀气……
祁国这皇帝,或许该换人了……
祁文觉先前没说要杀扶云卿,可黎书禾来了,就要杀扶云卿。
黎书禾比谁都明白,祁文觉是在利用扶云卿向她施压,祁文觉需要黎书禾求他,需要黎书禾向他低头。
黎书禾微攥拳头,当众跪地行礼:“臣妾愿为云卿作保,请陛下给她一个机会,三司会审、查明真相。”
祁文觉勾唇,俯身下去搀扶她,用二人才能听清的音量,凑在她耳边道:“朕给她一个机会,那么,你该怎么答谢朕?”
“晚上,凤鸾宫。”
黎书禾咬牙,闭了一瞬眼睛。
“好。”
祁文觉满意地揽住黎书禾腰肢,将她温柔搀扶起来,圈在怀里,语气忽变,“扶云卿乃鹤霄遗孤,确实不能草率处置,当交由三司会审。”
扶云卿跪在人群里,忽然意识到一件事……
她还不够强大,甚至脆弱到经不起皇权博弈的一次动荡。
……
瑜妃有孕、忽然流产,必然有诈,但事发突然,扶云卿还未想好应对之策,就被稀里糊涂拷上镣铐,被关进镇抚司大狱。
镇抚司,大牢。
扶云卿身穿灰白囚字长衫,卸去钗环,一头如瀑青丝散在细腰处,在干草垛上抱膝而坐,纤细手腕戴着粗重镣铐,勒出红痕。
对面有络耳胡塞的男囚朝她吹了个口哨,摸着下巴道:“哟,来了个美人儿!
美人儿笑一个,脱几件衣裳瞧瞧!”
“滚。”
阔步而来的江行危骂道。
“?”
锦衣卫愣在原地,还是第一次瞧见自家指挥使破口大骂。
男囚犯吓得呆若木鸡,被几个锦衣卫堵了嘴,一阵拳打脚踢后推进小黑屋。
锁扣落地,江行危走进大牢,打开一个食盒。
第一层桃花糕、第二层是切成小块的水蜜桃肉、第三层是香酥烤鸭、第四层是梅干菜扣肉、蛋炒米饭……
江行危道:“我亲手做的,扶姑娘尝尝。”
扶云卿没有胃口,眼看即将扳倒陈御史一党,却被瑜妃栽赃,只差一步之遥,却又被打入谷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