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梅梅今日来得比往常晚一点,符伊年都已经在办公室看了一会儿报纸了,她才脚步匆匆地走进来,垂着头,头在脑后随意梳了个马尾,没有像往常一样梳成两根又粗又亮的辫子垂在胸前。
符伊年盯着她仔细打量了片刻,确定她是哭过了,于是借口要她陪着去厕所将人拉着出了办公室。
鉴于厕所是天下最大的八卦集散地,符伊年脚步一转,领着人去了办公楼后面的花坛,“你说了?你爸妈没同意?不会打你了吧?”
不然哭什么啊。
韩梅梅摇头,“没打我,他们同意了,只是少不得闹一场,连哄带逼,他们同意了。”
说完讽刺地笑了一声,“我看出来了,女儿不过是儿子的垫脚石罢了。”
符伊年不知道说什么好,最后只得安慰她至少是同意她高考了,“你接下来不要再和他们吵架了,尽量躲着些,时间用来复习,也就两个月,等考完你就解放了。”
韩梅梅点头表示记下了。
到底是上班时间,两个人不好说太久,很快就回了办公室,一个继续看报纸,一个则用信纸抄写一本借来的《代数》——她没有高中课本,她的弟弟不肯借她看。
到了中午,本来应该同韩梅梅一起吃午饭,但是符伊年要出去一趟,只能不好意思地道歉,幸好韩梅梅不在意,让她快去快回,下午一点半就要上班了。
符伊年出了工厂上了公交,坐了近半个小时,最后在县政府站下了车——县政府旁边就是县公安局。
公安局在一个大院子里,三栋两层楼的建筑,正对大门那栋楼门两边挂着“县公安局人民警察武装中队”
的牌匾,左侧那栋挂着“交通管理警察中队”
的牌匾,右边那栋干脆锁了大门不用。
三栋楼门前分别停了五六辆二八自行车,车子横梁上喷印了“警察”
的字样,另外还有两台绿色吉普车停在院子中央。
符伊年不知道祝镕的那位叫胡克的战友是什么警察,正想着要不进去问问,就看到一个穿着军绿色警服的男子从右边那栋楼的后边绕了出来,腋下还夹着一个铁饭盒。
符伊年看到他的时候,他也注意到了符伊年。
男警察将腋下的饭盒取下来,走到符伊年面前,“报案吗?”
“不是,”
符伊年摆手,“我来找人。”
“找人哪,”
男警察示意符伊年往楼里走,“找谁?叫啥名?男的女的?多大岁数?住哪儿?”
符伊年:“男的,叫胡克,多大岁数不知道,住哪儿也不知道。”
“这可不好找,男的叫胡克的,咱们县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。”
男警察将饭盒放在窗台上,然后在一张办公桌前坐下,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开始记录。
符伊年听了不禁感慨:“咱么县有那么多叫胡克的男警察啊。”
正在纸上记录的男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