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,他从陈让的柜子里偶然看见那只熟悉的小狗娃娃。
那是李岩去北城学习的时候买的,来回带着不方便,所以数量并不多,只给了几个亲近的学生和他的儿子。
李桃李的那只里面还塞了平安符,所以小狗肚子格外鼓一些,他印象很深。
下了手术室,他顾不上其他的,换好衣服就迫切地来找李桃李。
父子俩长得很像,尤其是那双浅色的眼睛,关越一眼就能认出来。
怕自己打扰到李桃李安静的生活,关越没再向前一步去刷存在,知道他一切都好就够了。
他拍拍钟常安的胳膊,“别说太多,我先走了。”
钟常安连忙抓紧他的手,及没安全感道:“真没看上他吧?不会突然跟我分手吧?”
“不会,”
关越不耐烦地挣开,“烦死了,滚开。”
挨了骂,钟常安怀着满肚子委屈回了工位。
李桃李递过去最后一片沃柑,“吃吗?”
钟常安含泪吃了一大口。
五点多,系统里还剩小一百个片子没有审。
李桃李紧张地问:“不会要加班吧?”
“看情况,”
钟常安刷新界面,数量瞬间掉了几个,他笑道,“剩得实在太多就加,不多就留给夜班。”
说着,他再次点击刷新。
系统画面一变,门诊病人的蓝色审核条猛地下降,上部多了十几个红彤彤的急诊病人。
钟常安“呃”
了一声,表情滑稽。
李桃李指着屏幕无情道:“好像要加班了耶。”
他惊恐道:“怎么突然那么多急诊?”
王灿见怪不怪道:“监狱体检,这不是年底了吗。”
阅片室里的氛围凝重下来,钟常安翻着白眼怒骂:“每年都这样,净挑别人快下班的时候来,跟有病似的。”
“没办法,也不能人多的时候来不是,万一吓着其他病人怎么办?”
李桃李提前拒绝,“我只是实习生,我不加班。”
肝胆住院部,关越照例在下班前去看望手里的病人们。
三床的老人家已经在医院住了小半年,跟早上的手术病人不一样,他已经到了肝癌晚期,又患有hiv,全靠药物撑着。
病房里此时没什么人,大部分都在外面吃饭,三床病人躺在床上面色蜡黄地盯着窗外,家属不见踪影。
“老人家?”
关越轻轻叫了他一声。
老人缓缓转过头,一动就牵扯着整个胸肺瘙痒疼痛,躬身咳个不停。
陈让下意识想给他拍背,但想起关越交代的不能随便触碰病人身体,抬眼试探性地看向关越。
床头监测仪上的生命体征不太稳定,关越慎重地拧眉,声音大了些,“老人家,能听见我说话吗?”
老人艰难点头,闷声咳了几声,突然快抬起身子,趴在床边咳出一大口血。
红得黑的血溅在陈让脚边,他下意识后退半步,紧张地看向关越。
关越飞快绕到床头拆掉床板,一边扶正病人的脑袋给他上呼吸机,一边急促道:“快去让他们准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