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最阴冷的风也未将他睫毛上的泪水,吹干半分。
久久不语的沈确终于开口了。
“他不会怪你的。”
沈确说,“就算要怪,也是怪我、怪沈江。”
“可是,如果,如果我当时……”
“别说了。”
沈确跪地,紧紧搂住司玉。
司玉没有推开,他什么都没做。
沈确也是。
这让他们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尊相互依靠的雕塑。
“沈确,对不起。”
“我也从未怪过你。”
沈确轻轻拭去司玉的泪水。
他知道,司玉恨他、讨厌他,被天价违约金束缚在他身边,这几年的每时每刻,司玉都在提醒他这一点。
但他也知道,司玉愧疚、自责,就像被引怨恨的往事困住一般,也被巨大的愧疚和自责困住;只要自己提到沈河,就会令司玉再也无法反抗。
他大可以用这个将司玉永远困在自己身边,可他做到,他不忍心。
他宁愿是自己一遍又一遍跟司玉说「对不起」,也不愿意司玉这么做。
他以为,他们这种扭曲的关系,至少还可以再维持合约上的几年,之后司玉就会消气。
但是,贺云出现了。
贺云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和司玉的平衡,他无力维持这永远会偏向贺云的天平。
司玉爱他。
一遍遍否认,正如他一遍遍对司玉说「对不起」那样,他的否认也没有换来司玉的回头。
司玉朝着贺云走去,不会回头——
就像现在。
沈确看着投入贺云怀抱的司玉,他身体是那么放松,和刚刚在自己怀里的僵硬完全不一样。
他忽地有一瞬间的释怀。
“我真的没想到,你今天会来。”
沈确说,“谢谢你。”
释怀也只有一瞬间。
他依旧受不了司玉被别人抱在怀里的模样。
残活过冬日的黄叶,被风卷下时,沈确转身离开。
“沈确。”
贺云将司玉送入车内,大步跟上停车场另一端的沈确。
沈确昂头叹了口气,侧过头道:“贺云,你脑子不清楚疯,也别当着我爸的面。”
贺云嗤笑一声。
“你要心里真有你父亲,就不会在他忌日跟两个男人上床。”
沈确身体一僵。
“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,但是……”
贺云十指的骨头被捏得咔咔作响,可这依旧无法将他在沈宅客厅看到的景象剔除。
不是三个恶心至极的男人,而是另外两人身上穿着的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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