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绕路,总比留在这儿等死强。”
面包车驶出地下停车场,滑进灰色烟尘笼罩下的废墟。
秦望坐在副驾驶座,林寒烟坐在她身后,两个孩子安安静静地蜷缩在毯子里,不说话,也不哭,仿佛已经接受了骤然降临的冷酷现实并选择顺从和等待。
收音机里模模糊糊地传出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。
秦望一下子坐直了身开始调试收音机,试图从杂音的海洋中捞出那条可能维系着他们命运的缆绳。
说话声逐渐变得清晰,凝聚成一板一眼的官方播音腔调:
“……请全体居民注意,x市中心城区受核辐射污染严重,请千万不要前往,以下为可以通过城市的安全路线……”
秦望抽出林寒烟给她的圆珠笔在地图上把几条安全路线标了出来,对徐陌说:
“我们得绕路。”
徐陌扫了一眼地图:“那得多开两个小时。”
面包车调转方向,驶进了一条岔路。
颓圮的房屋如断牙参差,裸露的钢筋像是断裂的肋骨,一扇扇空洞的窗户则仿佛被挖空了的眼窝。
徐陌不得不放慢车,避开倒塌的广告牌或被掀翻了的车辆。
车内和车外一样寂静,只有吮吸饮料的声音从后座传来。
林寒烟把两小盒饮料从座椅间递给他们:
“要喝吗,哈密瓜牛奶味的。”
没人回答,他又把手收了回去。
砰!
响亮的爆胎声中面包车失控滑了出去,秦望的前额重重磕在了车窗玻璃上撞得突突作痛,徐陌急忙踩下刹车在车身撞上路灯杆前稳住了它。
后座传来了小女孩的哭声和小男孩的咕哝声:
“我把牛奶洒衣服上了……”
他的抱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十来个人从道路尽头的废墟里钻了出来,为的三个穿着防护服,其他人穿着用雨衣、口罩和护目镜做成的简易防护装备,手里握着铁棍、砍刀等武器,排成一列向他们围堵过来。
与此同时在后视镜里秦望看到他们身后也冒出了同样的一拨人,气势汹汹地截断了他们的退路,而导致爆胎的是撒在路上的一些尖刺。
“操。”
徐陌一边骂一边戴上防护服的头罩,拿起棒球棍。
三人一起走下面包车,关门时秦望还叮嘱了一句“千万不要下来”
,而两个孩子一个哭一个缩在角落里,没有流露出任何要下车的意愿。
两拨人各自在距离面包车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,前面那拨人的领,一个拎着用铁链和钢丝网制作的流星锤、穿着防护服的男人粗声粗气地说:
“闪开点,这辆车归我们了。”
还没等秦望开口,就听到后面那拨人的领,一个手握用晾衣杆和刀片制成的长矛的女人厉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