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半时分,窗外一片幽静,夜风湿润带着草木香。
藏在枕头下的一块碎瓷被楚越叼在嘴里,缓缓蹭到了手腕处,磨开了绑缚,紧接着是左手,脚腕……
说来她还得谢谢金元鼎的“大慈悲”
,若是铁链加身,她是插翅难逃。
楚越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,制造出动静,将屋外的守卫引了进来。
守卫手持灯笼,刚踏进房门,被从天而降的梁上刺客用碎瓷抵住了咽喉,锋利的刃口刺痛了他脆弱的脖颈。
楚越将人打晕,迅换上守卫的衣服,准备潜行离开。
夜色朦胧,胡地静谧无声,只剩下偶尔的木柴爆裂声。
。
楚越爬上一处高地,目光远眺。
胡地宽广,黄沙遍地,并无多少遮掩,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虎牢山的祭祀台。
楚越仔细辨认了一会儿,在心底默默记下了方位。
守卫来回巡视,戒备森严,无论从哪个方向出去,都必定会惊动巡逻的侍卫。
下一瞬,远处亮起火把,隐约传来嘈杂之声,不过呼吸之间,亮光竟已连成一片。
“这么快……”
楚越皱起眉毛,迅躲入暗处,隐藏在一处营帐之后。
金元鼎也出现了,身侧两名侍卫正低着头向他汇报些什么。
他挥了挥手,让他们继续搜寻,目光却陡然一转,朝楚越的藏身处望了过来。
那双眼锐利逼人,楚越瞳孔骤缩,下意识屏息凝神,一颗心瞬间被抓紧。
然而金元鼎很快滑过了目光,似乎刚才的激烈交锋只是她单方面的错觉。
楚越松了一口气,却见金元鼎接过手下人递来的弓箭,拉满了弓弦,箭尖一抬,竟直直对准了她的眼睛!
金元鼎脸上挂着轻蔑的笑,似乎在嘲笑楚越的愚蠢。
两道目光交汇,空气都仿佛在那瞬间凝结成了冰。
楚越心脏砰砰跳了起来,握紧腰间抢来的刀柄,暗暗蓄积力量。
弓弦被拉成满月状,金元鼎松开指尖,“嗖”
的一声,箭矢破空而至,直冲楚越面门而来。
几乎同时,楚越脚下一蹬,猛地跃起,躲过箭矢,手中举刀,刀身盛着月华,朝着金元鼎狠狠劈下。
金元鼎身子一闪,踢向楚越的手腕,进而长弓一旋,用弓弦绞住了楚越的脖颈。
楚越不得不丢下刀,伸手挤入脖颈与利弦之间。
她袖中还藏着穆羽送她的匕,然而那弦丝坚韧,不知是何所制,竟然割不断!
银白的弦丝逐渐染上朱色……
金元鼎收紧弓弦,将楚越拽进怀里,声音落在楚越耳边,“想跑,本将军不是告诉过你,这西楚,你是回不去了。”
“我去哪里,用不着金将军操心。”
楚越从嗓眼缝隙里挤出这句话,毫不夸张,若是再对峙片刻,她就会窒息而亡。
“你放心,我不杀你,你也不用费尽心思跑,若是你愿意,我们可以谈谈。”
恰到好处的,在楚越即将窒息时,金元鼎松了弓弦,楚越也终于得了喘息,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,眼前已是模糊一片。
“把她带回去。”
金元鼎抱着手,目光平静,而楚越的狼狈却是让他尽收眼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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