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从小便七灾八难,荆子言在饮食上格外注意,对其他人亦是如此。
柳静颐只好将果子递给紫苏,让她将果子放在随身的包裹中。
柳静颐吐了吐舌头小声与紫苏抱怨:“跟着公子出来就是这样,一点都不自由!”
虽然声音极小,但荆子言常年习武,内里异于常人,隔空听声不在话下,柳静颐的耳语自然一字不漏的落入荆子言的耳中。
荆子言缓了缓语气,说道:“怎么如此记吃不记打!”
这句话,让柳静颐身子一震。
柳静颐想起,他们从青州抽身到路上,还未出青州边界时,逃亡路过一片柿子树,一行人已经饥渴难耐,柳静颐便想摘柿子吃。
但荆子言向来御下极言,这柿子树一是有人管理的,此时守之人并不在,无法请求守之人同意。
荆子言不允许他们采摘,但饥渴难耐的柳静颐还是自作主张摘了几个,原本想分给紫苏、柴若雪、寒澈、墨雨和幼惜。
但除了紫苏,其他人因为荆子言的约束,并未食用。
柳静颐摘的果子,便只与紫苏分食。
但柳静颐忘了柿子原本性寒,不易空腹食用。
他们一行人为了躲避追杀,已经几日未正经进过水米。
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无法承受空腹食用性寒之物。
更何况还是弱不禁风的两个女孩。
用完不过一个时辰,柳静颐与紫苏便上吐下泻,全身无力,
逃亡路上无处买药,一行人只能先进城找一个客栈落脚,幼惜按照柳静颐的方子,乔装打扮后去药房抓了药。
但还是出事了。
幼惜乔装打扮还是被城内的探子所识破,被尾随。
幸而幼惜警惕,察觉被尾随,想办法甩掉尾随者后立即回到客栈。
客栈已经暴露,不易久留,一行人收拾行囊正欲出城,便被埋伏在城外的人所伏击。
彼时如果柳静颐和紫苏未生病,其他人都是习武之人,躲避追杀轻而易举,但带着两个生病之人,一行人艰难的突破重围,被逼到悬崖边上,不得已跳下悬崖。
幸而悬崖边上有一个隐藏的洞穴,一行人在洞穴里疗伤,柳静颐和紫苏昏睡了三天才有所恢复。
苏醒后的柳静颐面对的是暴怒的荆子言。
幼惜将这三天发生的事告诉柳静颐,她记得当时荆子言脸色阴沉,语气凛冽:“因你的任性,导致大家暴露,这笔帐我先记下,等找到安顿的地方,与你一起算!”
当时的柳静颐,以为荆子言只是说说,可等他们历经艰险,在小田村安顿下之后,荆子言想起的第一件事,便是这笔帐。
荆子言向来对下人宽和,但在这件事上,荆子言却第一次严惩了柳静颐。
她记得安顿下来的第二日,荆子言便命人将她带到房前,寒声道:“静颐,我记得从青州脱身时告诫过大家,此行一路艰险,需小心行事,切莫任性而为,你可还记得?。”
荆子言冷若冰霜的眼神,的柳静颐浑身打颤。
她不由自主的跪下,长这么大第一次舌头打了结,磕磕巴巴回话:“回。
。
回公子,静颐记得。”
“那你逃亡路上,罔顾我的命令,随意食用柿子至病重,导致累及大家,伤亡惨重,此事皆因你而起,你可知错?”
柳静颐俯身磕头道:“回公子,静颐知错。”
荆子言厉声道:“既然知错,就得接受惩罚。
只有严惩,才能长记性。
去幼惜处领二十板子,不许出声。”
那年柳静颐十岁,她忘不了打完之后,自己在床上趴了几天,屁股迟迟不敢挨凳子。
也就是从那时起,柳静颐对荆子言产生了敬畏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