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叮嘱幼惜,在不伤她身体的前提下,下手能有多重就有多重。
也就是借着这一次,荆子言又给柳静颐重新立了规矩,让她清自己的身份,作为卖身为奴者,主子可以抬举,但属下不能逾矩僭越。
到了柳州后,荆子言几次发病,都是柳静颐从死神手中将他抢回,荆子言这才升了柳静颐做护卫,但不同于墨雨和寒澈,她只负责行医。
但即便是升了护卫,亦不能逾矩。
柳静颐恭敬的为荆子言切脉,良久才开口道:“主子的烧已经退了,已无大碍。
只是还需调养,不能过度劳累,属下为您开一剂补气凝神的方子,主子用完之后,好生休息一番,明日主子便不会再有疲惫之感。”
写完方子,柳静颐便带紫苏退出。
走出荆子言的房间,柳静颐长舒了一口气,一滴汗水渗入眼睛,让她有些不适,仅仅这一会儿,她已经大汗淋漓。
她才意识到,不知道从何时起,她已经如此畏惧荆子言。
她有些怀念,在青州时,主子对她向来客气,甚至是纵容。
让她有机会学医,让她有能力反击其他宫女的欺压,反击郡主沐雨筱的冷嘲热讽,还有了与柴若雪拌嘴的可能。
也是因为学医,她接触了许多病患,她经常给青州府的丫鬟下人诊病,渐渐的有了“青州小神医”
之称。
想起在青州的事情,柳静颐原本灰暗的眸子有了一丝精气神儿,但瞬间又暗了下去。
她突然意识到,此前的这些行为,在荆子言眼中是逾矩,是僭越。
尤其是柴若雪,从此前的丫鬟变成他明媒正娶的妻子。
她之前的行为,对于柴若雪而言,就是不敬。
她突然醒悟过来,原来荆子言不能容忍的,是她对柴若雪不敬。
石头要捡硬的敲。
他要给柴若雪立威,就必须找一个合适的人。
这个人必须是荆子言重的,是其亲近之人,但又要身份有别,能够给其他人警示作用的。
而柳静颐正是那个合适的人。
她从小跟在荆子言身边,言行举止皆由荆子言言传身教,但她的身份又是下人,是荆子言买来的人,又受到荆子言重。
而她又常常与柴若雪拌嘴,她最合适。
“哦,是她僭越了!”
想明白这件事,柳静颐只觉无力又无奈,她突然意识到,原来荆子言时刻在提醒她注意身份。
原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,她以为自己凭借医术,能够获得荆子言高一眼,而如今她才明白原来始终是身份有别。
她自嘲道:“在主子眼中尚且如此,那在其他人眼中呢?或许墨雨、寒澈还有幼惜早就对自己不满了吧。”
她只能告诫自己,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,不能让人抓住把柄,更不能让人认为自己恃宠而骄。
“要保命,就只能收起委屈,把姿态放到最低!”
她没有恃宠而骄的本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