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两拗不过他,仔细的给他穿好衣裳,又披了件厚实暖和的大氅,要不是兰榆拒绝,他还要再塞个手炉。
一出门,迎面便吹来一阵强劲的寒风,冻得人打了个哆嗦。
“主子,这儿风大,还是回去吧。”
三两担忧道。
兰榆站在廊檐下,宫邸深深,透过高低错落的殿宇眺望远方,天际压着大片乌云,阴沉呼啸,时而凝聚,时而离散,变幻成毛骨悚然的野兽。
风吹过他白皙的脸颊,墨黑的丝高高扬起,眉眼漂亮温淡,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见一丝杂质。
“三两,要变天了。”
三两缩着肩膀冷的直跺脚,“是啊,瞧着还要下大雪,主子快进屋吧,莫要招了寒气。”
段浥青便是这个时候,被太监领进漱文殿。
兰榆站在殿阶上看过去,恰好段浥青站在下面抬起头,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,良久无声。
好一会儿,兰榆似乎笑了一下,随即转身进殿。
段浥青目光微凝。
身后很快响起脚步声,兰榆没有回头,他走到书桌旁,左手拿起笔,蘸了蘸墨,看样子是要写字。
“兰榆。”
段浥青站在五步开外,他总是如此,不会过分疏离,但也从不亲近。
“病好了吗?”
嗓音是得天独厚的动听,情绪却寡漠至极。
似乎连遮掩都不屑。
左手握笔动作生涩,那只手匀称修长,好像瘦了些。
“段郎是希望我好,还是不好?”
段浥青脸色逐渐清冷下来,一言不。
就在他以为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时,那道如冰戛玉的声音传入耳际。
“自然是希望你好。”
兰榆垂下眼帘,嘴角笑意尚存,却没笑到眼睛里去。
“你肯关心我,我很高兴。”
段浥青凝视他的背影,原地站定半晌,见他左手时不时动两下,这才不疾不徐地迈步过去。
这一看,原本松泛的眉头顿时又蹙起小山包,一开口,声音又冷了几分。
“兰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