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文华殿到了!”
这一声通报,让正在闭目养神的朱翊钧缓缓睁开了双眼。
他看向远处的文华殿大门,然后在旁边陈矩、冯保等人的服侍下,慢慢起身,朝着文华殿走去。
自从成为皇太子开始,他从四岁起,他的学习就没有停止过。
从东宫冠读,由内臣陪伴读书写字,并教授宫廷日常礼仪外,还要由内臣或者翰林院学士口授《大学》《论语》《中庸》等内容,听取天下民情、农桑、军务等内容。
等到即位以后,学习活动就更为重大,而其最主要的学习活动便是经筵与日讲。
其中经筵最大,仪式也最为隆重,每次讲的时候就需要群臣勋贵在场,十分严肃,因此频率较少,每月只有三次。
与经筵相比,日讲就没有那么严肃了,只需要日讲官在场就可以了。
但需要皇帝每天都上课,连日不辍。
而朱翊钧刚刚登基,经筵得要到明年才会召开,但日讲却不能停,需要每天都来。
等他步入文华殿之后,早已等候多时的日讲官翰林院修撰王家屏,早已在此等候了。
“臣翰林院修撰王家屏拜见陛下,陛下万安~”
“朕躬安。”
朱翊钧一见王家屏当即一愣,一边摆手让他起来,一边疑惑的问道:
“今日怎么换人了,殷士儋先生去哪了。”
“启奏陛下,殷大人偶感风寒,卧病在家,因此这几日由臣来给陛下授课。”
“那赶紧让太医院的人看下,好生休养,切不可有什么损伤。”
等朱翊钧见状缓缓点头,随即就嘱咐冯保安排,随后也不疑有他,准备上课了。
朱翊钧先向文华殿后殿的东房的周公、孔子等像三拜一叩礼。
随后缓缓又回到御案前,随后正式开启日讲,今日上课的内容已经摆在了御案上面。
朱翊钧定睛一看,今日讲的是资治通鉴,只见王家屏躬身说道:
“陛下,今日日讲内容为资治通鉴始皇二十八年条。”
“始皇帝二十九年,始皇东游,至阳武博浪沙中,张良令力士操铁椎狙击始皇,误中副车。
始皇惊,求,弗得,令天下大索十日。”
();() “初,燕人宋毋忌、羡门子高之徒称有仙道、形解销化之术,燕、齐迂怪之士皆争传习之。
······于是遣徐市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之。
舡交海中,皆以风解,曰:“未能至,望见之焉。”
王家屏不愧是翰林院修撰,进士一甲出身。
其讲的内容鞭辟入里,旁征博引,让朱翊钧一开始听得津津有味,只不过他越往后听,越觉得不对劲。
大半个时辰以后,王家屏将这一节内容讲完,最后对着朱翊钧躬身一拜道:
“陛下,臣斗胆请问,陛下学完此节内容,有何感触?”
朱翊钧已经猜到王家屏的用意,但他不想跟这些人讲争论,心想敷衍几句就行了。
于是先是撇了冯保一眼,随后若无其事道:
“先生,朕觉得秦始皇无道,以严刑峻法刑律之治天下,最后身死而秦朝灭,以为后人戒!”
王家屏见皇帝答非所问,顿时摇头,语重心长道:
“陛下,您所言也有些道理。
但秦始皇当年妄想修仙问道,寻得不死之药,遣徐福载童男童女出使寻访仙岛,却几番无果,最后沙丘崩殂,秦朝覆灭。
如此教训试问可有得长生者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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