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喊,众人的目光立时齐刷刷地往沈碧看过去。
然后均都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只见她脸上白一道黄一道,头皮蓬得似鸡窝,倒像那戏台子上的钟馗似的。
原来沈碧自诩是长乐村的村花,最喜欢涂脂抹粉,她肤色有些微黑,所以那粉上得尤其多,此刻被汗水一刷,模样便着实有些惨不忍睹。
那些工匠也有不少碎嘴子的,当即便挤眉弄眼,“哟,沈碧,这天还没黑,你咋的就扮鬼吓人了?”
还有人转了个背跟旁人咬耳朵:“这沈老二家的丫头不打扮,看起来还怪丑的,难怪迟迟未谈婆家。”
沈碧见众人都看着自己,初时还有些茫然,直到往脸上抹了一把,才立刻反应了过来,又听到这些闲言碎时,顿时又羞又气,推了一把沈大川,嚷道:“爹!
你怎么不提醒我!”
沈大川挠挠头,有些不解:“你平日早上才起床时,不都这模样吗?”
众人一听,顿时笑得更厉害了,唯有沈大川这个钢铁大直爹依旧一脸茫然。
“你!”
沈碧一跺脚,饭也不吃了,脸一捂,就跑进了屋子。
待几乎用了一桶水,沈碧终于将自己拾掇干净,饭菜也差不多吃光了。
沈妩一脸歉意:“原本应该给你留点饭菜,可那些糙汉子你是知道的,吃饭跟抢一样,这饭桶都见了底。
你要不嫌弃,就先吃个窝窝头顶一顶。”
沈碧接过那比石头还硬的玉米窝窝头,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道:“不……不嫌弃。”
沈碧啃着那窝窝头,被噎得差点翻白眼,余光一瞥,见到了正往后院而去的庆羲,顿时心头一动。
她快步跟上去,见庆羲正给拉物料的马喂干草。
这匹马是沈妩托李二借的,乡下马金贵,原本不好借,但这匹大黑马脾气不好,主家原本就想卖掉,所以才能让他们暂时先用上几天。
但说来也怪,这大黑马对庆羲竟服服帖帖,所以喂食什么的,都是由庆羲负责。
沈碧扭着身子,走到庆羲身边,娇滴滴地叫了一声:“卿公子~”
庆羲眼都没抬一下,只抱着一堆干草进了马棚。
沈碧以为他没听到,又跟了过去,身子往他身边一挨,又叫了一声:“卿公子~”
庆羲往后一退,沈碧扑了个空,一个踉跄,要不是扶住了柱子,差点就栽进了马圈里。
她有些狼狈,勉强露出一丝笑,嗔道:“卿公子,你怎么不扶住人家!”
庆羲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:“你找我有事?”
沈碧瞧着庆羲,心头又是一荡,这男人,怎么这么好看。
她娇羞地撩了一下发丝,在手掠过胸前时,状似无意地划过衣领,将衣襟敞开了些,那胸前的春光便隐隐泄了出来。
沈碧对自己的身材可是很有信心的,尤其是她那壮观的胸前风光,村里那些血气方刚的男子,见了没几个走得动路的。
她往前一步,把胸一挺,声音娇得都快滴下水来:“卿公子一表人才,怎么能来做这种喂马的活儿呢?阿妩也太不会心疼人了。”
庆羲嘴角噙笑:“所以,你是来心疼我的?”
沈碧见庆羲同自己调笑,略有些得意,便领首低头,无限娇羞地道:“小女子的心意,卿公子自然是明白的。”
“哦。”
一道阴影从头顶砸下,沈碧慌忙伸手一接,居然是一大垛干草,压得她腰都往下一弯。
“那你就帮我喂马吧。”
庆羲把干草往沈碧怀里一丢,居然就这么扬长而去。
沈碧傻眼,气得咬牙:“看着一表人才,却是个木头!”
她心里着恼,就把那些干草往马槽里一丢,气哼哼地转身就走。
而走到棚外的庆羲,则低低吹了一声口哨。
那大黑马猛地一扬蹄,一蹄子踹在沈碧后腰上,她哎哟一声,就一个倒栽葱,栽倒在马圈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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