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这是被惯坏了!”
说起这个沈高岚音量高了三分,“此番他执意参加科考,若真能挣得什么名头便罢了,若是……”
沈高岚叹口气:“全京城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!”
“沈兄当年便是二甲进士,虎父无犬子,颢儿进了翰林,擢升又能差到哪里去?”
驖
沈颢是沈家大公子,沈晋的哥哥。
“颢儿此番倒着实令我意外,我本以为……”
“咳……”
梁氏在下座听着两人聊些有的没的,好不容易将话引到了沈晋身上,眼看又要跑偏,有意咳嗽了一声。
今日来此可不是闲聊的,别又像前两次那样无功而返。
沈高岚的话戛然而止。
他当然知道这声咳嗽是何意。
出门前梁氏千叮咛万嘱咐,今日务必得把温沈两家的亲事说清楚。
驖
当年沈晋五岁,温凝尚在腹中,每每两家会面,沈晋就在温夫人身边打转,对腹中胎儿充满了兴趣。
他与温庭春就此打趣,若腹中是个女儿,便让沈晋娶回家罢了。
的确如梁氏所说,只是酒后一句玩笑,并未下过正式文书,也未交换过信物。
可他与温庭春不止同朝为官,更有同袍之谊,有三十多年的交情。
这么些年过去,这桩婚事也早在京中被人传道,叫他如何说得出“澄清”
的话?
温庭春默默拿起茶盏。
其实他也有些明白。
从温凝及笄,沈家已经来过两次了,每次都言语踟蹰,话不及重点。
可他自己心里清楚。
他二人都是科考出身,在朝廷并无多少根基,当年玩笑时二人都正得新帝重用,蓄势待发,旗鼓相当。
然而十几年过去,沈高岚依旧深得帝宠,官拜二品礼部尚书,他却只是个没有多少实权的鸿胪寺卿,就连家中两个儿子也不如沈家二位有出息。
驖
沈家怕是有了旁的想法。
只是他瞧着温凝似是对沈晋有意,且这桩婚事京中许多人都知晓,倘若不明不白地退婚,阿凝该如何?
所以他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沈高岚若不愿认这桩婚,便自己开口,给出一个万全的主意,他若应了,也算沈家欠温家一个人情。
梁氏不停地给沈高岚使眼色,沈高岚低头饮茶,只当没看见。
温庭春同样吃茶,眼前发生了什么,他也没瞧见。
梁氏气急。
男人的嘴,骗人的鬼。
分明在家中说好,今日这趟必须得把那不明不白的婚约说清楚了,否则日后晋儿如何娶妻?驖
梁氏心一横,笑吟吟开口道:“温长兄,此番我夫妻二人前来,其实是想将多年前的一个误会澄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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