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看来,“不好意思老板,我最近想请假调节一下心情。”
她拒绝的话只说了一半,思索着如何体面的将工作给辞退掉,后者便走到了她的身边,那蒲扇大的肥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,颇有些语重心长道。
“哎呀小沈,你看看你?我知道你离婚了心情不好。”
“但是咱们有句话是怎么说的?化悲伤为动力!
越是这个时候,你越是要沉下心来好好上班啊!”
“毕竟你也算是公司的半个招牌,万一给咱们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,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麻烦啊!”
落在自己肩上的手仿佛千斤重,压的她喘不过气来。
她垂下眼帘,掩去眼中的纷杂思绪。
“我知道了,我会去的。”
沈姝没有多说话,转身离开。
周末的上午,国画大展最终定在世纪美术馆举办。
它已有百年历史,外表的设计继承了中式建筑特有的传统,是座赋有古典美的艺术殿堂。
像是这样有规格的画展对于每位画师来说都很重要,不仅是因为它的含金量极高,更是因为举办方自行推出的一个小活动。
在原有的展位上空出十个展框,邀请百位画师到场现场作画,百里挑十,唯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能在这场画展留下姓名。
沈姝穿着古着泰式油画衬衫,黑色红底的高跟鞋配着裤脚微喇的西装裤,显得那双腿格外的修长。
她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沿着宽敞的楼梯而上。
“沈小姐,到您了。”
在宽敞的大厅中间,是一层升起的展台,上面放着画架和一应材料,沈姝看过去的时候,刚巧看到有位中年画师的画作被装裱好,又送给了他。
这是没有被选上的意思。
周围的声音里夹杂着不一样的情绪,大多都是幸灾乐祸。
当沈姝走向展台的时候,周遭质疑和不屑的声音更大。
她年轻,就代表着没有经验和厚实的功底,落选的上了年纪的画师自然不吝贬低的字眼。
沈姝全当没有听见,她深知,唯有实力,才是让他们闭嘴最好的手段。
国风派的大多数画师总是喜欢描绘大自然的景物,但她偏偏不同,她惯好画人。
所谓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,最早的《洛神赋图》出自东晋名家之手,她坐在画架前只是犹豫了一下,便抬手蘸取颜料开始落笔。
沈姝在底色选取上和原图并不相似,但技法却选用了高古游丝描。
从一开始等着看笑话的其他画师慢慢收了声,静默的看着她抬手落笔。
甄宓素有水中洛神之称,她画了磅礴大气的洛河,河边掩面而泣的甄宓,宽袍大袖半遮脸,露出的眉眼似怨似愁。
手腕微勾做了个收尾,沈姝放下画笔还未起身,后背便多了一个不轻的重量。
她怔愣了下,却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。
“顾瑾,放手。”
是顾墨。
身后稚嫩的声音响起,透着几分不情愿。
“不要嘛!”
他和爸爸是来逛画展的,谁知道会在这里遇到最喜欢的沈姝姐姐?所以当时顾瑾想都没多想,就挣脱了顾墨的手跑到了沈姝的身边。
“我喜欢姐姐嘛!
爸爸你都可以带姐姐回家做客,我为什么不行嘛!”
童言无忌,但这话一出口台下坐着的其他画师顿时议论纷纷。
“嚯,沈姝不是有老公吗?这怎么搭上顾墨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