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阳其实是个好人呀。
想起很久以前长安街上飘过的、写着丹阳之名的丧灯,她下意识地,又挥了挥手。
这回不委屈你啦
陆景行她一眼,扶着她往旁边的陆记酒楼上走“人太多了,你上去听会儿。”
“好”
怀玉提着裙子就走,抱着圆鼓鼓的肚子,脚步难得还很轻巧。
酒楼今日的生意甚好,二楼上没多少空位,亏得陆景行预留了位置,让她坐在了离说人最近的一桌。
惊堂木那么一拍,喧闹的楼上安静下来,瞧着岁数不小的说人亮了嗓门就开始说,怀玉抱着小点心听得津津有味,陆景行不经意地侧头,就见又有客人上了楼。
江玄瑾冷着一张脸,找了空位便坐下,乘虚和御风站在他身后,三个人实在打眼,刚一落座就引了不少人窃窃私语。
眉梢微挑,陆景行一眼旁边这人,她正听听得入迷,像是完全没注意到。
撑在下巴上的手轻轻点了点嘴唇,陆景行突然伸手,端了茶递到怀玉唇边。
李怀玉双手都拿着点心,也没空接,干脆就着他的手就喝了一口,把点心咽下去,道“你今儿怎么这么好”
陆景行微笑“我哪天待你不好”
“很多时候啊,昨儿还跟我吵架,说不去丹阳主城。
前天我换了件新衣裳,你直接说难。”
李怀玉眯眼,“真当我记性不好”
微微一噎。
陆景行别开头“我说的都是实话,丹阳主城谁去谁去,你那新衣裳选什么颜色不好选个青珀色,难死了。”
“初酿选的,跟我有什么关系”
怀玉哼了一声。
陆景行很想说,人家选了你就穿呐可余光瞥见正往这边瞧的某人,他一顿,身子前倾,贴着怀玉的耳畔道“是在下之过,等这两盏茶喝完。
殿下可要去布庄一观给您重新做两身。”
“免了。”
怀玉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道,“你把这个翠玉包再来一份我就原谅你了。”
宠溺一笑,陆景行招来伙计,低声吩咐。
江玄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跟来了,他不喜欢热闹,更不喜欢陆景行和李怀玉亲近。
可他偏生就坐在这里了,还盯着他们了许久。
她说过,像他这样口是心非的人,是不太招人喜欢的。
陆景行就很会说话,低吟慢吐几句。
眉目间都是温柔,能把她逗笑,也能把她照顾好。
他不在她身边,她脸上的笑意似乎都更真实一些。
“主子。”
乘虚实在是心疼了,“咱们回去吧”
“是啊,这地方真吵。”
御风也帮腔,“不如回去二公子给您寻到的佛经。”
“嗯。”
江玄瑾垂眸,低低地应了,可那桌人起身下楼的时候,他的脚还是不听使唤似的跟了上去。
若是以前,别人告诉他,谁家的公子被人欺骗,被人背叛,还舍不下那人,执着地要寻一条生路。
他一定会说那人是个傻子,心不知道是什么做的,都不知道疼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