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衙内身边人跟着他横行霸道惯了,此时听到这话,立刻理直气壮地冲了上去,七八个身强体壮的护卫一起,将许梦光围住好一通痛打,田赖大夫妇见状被吓了一跳,赶忙上去要帮儿子,却被陆衙内的护卫围住顺手揪住打了一顿。
那场面凄惨的,当真是哭爹喊娘、面目扭曲。
众人眼见那玉树临风的状元爷遭此横祸,却都不敢上前阻止,毕竟陆衙内这张脸,上京城里谁人认得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,谁敢去得罪他
田赖大夫妇被打得鼻青脸肿,这可比被年涣摔出来时要丢脸多了,也凄惨多了这不知从哪儿来的强人连他们当官的儿子都照打不误,可见是有权有势的,夫妇俩彻底怕了他,不敢再对着陆衙内破口大骂,转而朝向周围热闹的邻里,哭求他们来帮帮儿子。
这一幕实在可怜,本来已经有人动摇了,打算去报官,好歹让京兆尹大人管管这陆衙内,没想到刚要行动,那没耐性的田赖大夫妇见没人动弹,顿时将怒火发泄到他们这些热闹的路人身上,用尽平生最恶毒的词语痛骂起来。
指责他们没良心不配跟他们一家做邻居
这可就惹了众怒,毕竟这陆衙内本就是个蛮不讲理还有权有势的,他们没有为了讨好陆衙内而落井下石,便已经是厚道,这一家子明明是自己招惹的陆衙内,怎么好意思责怪他们莫说这一家只是被陆衙内打一顿,便是他们被陆衙内当街杀了,归根结底,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
这么一想,连那些于心不忍想要去报官的人也歇了心思,热闹得了,为了这一家子冒险,还真是不值当。
许梦光一家子被打,陆衙内就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欣赏,等到打得差不多时,他才了元蘅一眼。
元蘅目光一亮,顿时做出一副被吓傻了的表情,软软地冲陆衙内求道“这位公子,求求你收手吧许梦光一定不是故意的,你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小女子给您赔罪”
说着背对着众人朝他行了一礼,在众人不到的地方,却悄悄冲陆衙内竖起了大拇指。
陆与见了,眼睛一弯,嘴角也翘了起来,然而笑到一半,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顶着个恶霸的名头,立刻抬手,将翘起来的嘴角硬生生按了下去,才做出怒容,十分不悦地对眼前女子道“你说放过便放过,本衙内不要脸面不成”
元蘅辛苦憋笑,声音因此也发了颤,在旁人听来好似被这恶霸吓得瑟瑟发抖,却仍坚强地为未婚夫求情,“要的,陆衙内是这上京城里最最有脸面的。
许梦光及那对夫妇不过是地上的蝼蚁,脚下的泥尘,连铺在地上给您踏脚都不配,您屈尊降贵地教训他们,岂不是高了他们”
她嘴里说着贬低那一家子的话,偏偏周围人听着小姑娘软软的声音发着颤说出来,都觉得她是不顾自身安危想要从陆衙内手中救下那一家子,纷纷感叹她有情有义。
“那对不要脸的夫妇羞辱过廖姑娘,廖姑娘却还替他们求情,真是个好姑娘啊”
“她爹娘定然也是明事理之人,要不然能那么有眼光中当初一穷二白的许状元”
“可惜许状元眼神不好,竟然认了那么一对不要脸的当父母,这得有多想不开啊好好的家都险些被这两不要脸的老货给祸祸没了”
在众人议论纷纷的背景音下,陆衙内好似已经被廖甜儿说服,施施然站起身,说道“那好,在廖姑娘的面子上,本衙内今个儿就放他一马。
日后许侍讲可要长点记性,莫以为当了官便能目中无人了”
许梦光高中了得了个正六品侍讲的职位。
陆衙内说罢,扭头大步离开,他身边的随从一人补了许梦光一脚,顺带呸了一声,“也不撒泡尿自己是个什么人,还敢冲撞我们衙内,当真老寿星上吊”
陆衙内一行人离开,热闹的人也散了个干净。
而许梦光一家子,此刻已经被折腾得只能躺在地上喘气。
元蘅站在那儿双脚都不带动弹的,面上却假模假样道“哎呀,许郎被打成这样,这可怎么办啊”
年涣站在旁边配合道“你们这些人,还不快把你们主子扶进去。”
许家的下人如梦初醒,赶忙把许梦光一家子扶了进去,等一行人入了卧房,元蘅又在旁边竭尽全力地添乱,不是在许梦光伤口上再添一把伤,就是撞翻了丫鬟给许梦光敷伤口的冰块,偏偏她眼圈发红,面上比谁都担忧,叫人不忍心苛责。
砰的一声,丫鬟送来给许梦光喝的药被元蘅一撞,那滚烫的药汁全洒在了许梦光身上。
许梦光当即啊的一声惨叫了起来。
元蘅立刻拿起帕子用力擦拭许梦光的伤口,边擦边难过道,“都怪我没用,都怪我不会照顾人,许郎,都是我的错”
她本来想哭一哭,奈何一想到这是个夺舍者,压根挤不出眼泪来。
许梦光伤上加伤,简直气得要吐血,偏偏他还要走男神人设,在系统的提醒下不但不能将这个总给他添乱的女人赶走,还得扭曲着面部表情安抚她,“不是你的错,你从小被宠着长大,哪里做过这种事,还是叫丫鬟嘶”
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廖甜儿搓得痛呼了一声,心里暗骂,这廖甜儿是把他的胳膊当搓衣板不成
许梦光说的这话,却正中元蘅下怀,她方才折腾的那一番已经够了,再多便会惹人怀疑,于是她从善如流地放开许梦光,红着眼睛软绵绵道“许郎你放心,我一定会帮你的,虽然我不会照顾人,但是我有钱,你养伤的这些日子,家里的一切开销就都交给我吧”
说着又仿佛羞怯似的低下了头,“毕竟我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