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膀上被轻轻压下两指,接着是球拍的倾斜度,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并拢,抬了抬球拍柄:“再来。”
梁予衡是不是一个好教练姑且不论,但季晓一定不是一个好学生。
否则也不会刚挥拍十几次就汗流浃背。
“有点样子了,”
梁予衡站在一边笑,“下次可以教你拍球。”
“太热了。”
季晓将拍子还给他,“嗯……回家?”
“嗯。”
季晓发现了,与他们一家暴躁劲儿不同,梁予衡做什么都闲闲的,不疾不徐,连走路都像是漫步。
却——一直走在她偏前些的位置,留了半个身影的空荡。
“梁予衡。”
男生回过头来,嗯了一声。
“还没跟你说过,欢迎你来槐隅。”
女孩子运动过后红扑扑的脸伴着婴儿肥,看起来当真像是书里讲的红苹果。
梁予衡瞧了一眼便收回,没掩住笑意:“说得好像槐隅是你家。”
“是我家啊。”
季晓发现他的笑,凑前了几步,“哎,你又笑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
季晓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呵了一声:“不过以后也是你家了。”
梁予衡交过不少朋友,也散过不少场,唯有跟一个人的相熟有些莫名其妙。
分明没有过节,却又好似有过疙疙瘩瘩的矛盾。
最后消散在一场毫无专业性可言的挥拍训练里。
“嗯,也是。”
这次,他跟在女孩的身后,走进那栋教师公寓。
后来习惯了每天中午一起放学回家一起吃饭,再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起,季晓开始连时政作业也趴在姥爷家客厅里一并写了。
国庆节前一天的新闻联播已经很是热闹,祖国各地张灯结彩比之新年也没逊色多少。
即便如此,高三生季学亭仍旧要去补课。
他如今看亲妹都带着浓浓的恶意。
季晓目不转睛瞧着电视,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:“季学亭,你看我也没用,是秦女士让我把你漫画书藏起来的。”
“你可拉倒吧。”
季学亭哼了哼,“今年别想我给你生日礼物。”
“不稀罕。”
兄妹俩十年如一日的割袍断义,连梁老头都习惯了。
等秦女士送季学亭去补习班的时候,梁老头摘了老花镜突然问道:“丫头,你生日快到了?”
“是呀。”
季晓口里答着,手边递过来一个果盘,是梁予衡从厨房回来,顺手拣了一瓣橘子,猛地记起来他俩是同一天。
“那你跟阿衡差不多啊,”
梁老头调头看自己孙子,“是不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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