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脚麻利的收拾好,端着托盘朝门口走去,快到门口了,空羽想想还是不甘心,又重新折了回来,把托盘放一边,走到陆湛面前。
“师傅,我来这也有两年了,什么时候才能做你真正的弟子?还是说,师傅其实不愿意收我做弟子,只是碍于宗主情面不好拒绝。”
空羽心里有点难过,当初宗主带他过来,青年看了他一眼,就回屋了。
宗主见此,让他留下,后来他叫青年师傅,青年也没反驳,却从没让他行拜师礼。
陆湛抬眸看去,面前的少年,一脸难过,双眼泛红,好似他说一句不愿意就能立马哭出来,到底是年纪小,孩子心性。
“空羽,不是不愿意,而是不行,你今日若拜了我,就无法拜入他人门下。
而我来日恐自身难保,在圣宗亦无法久待了,只会误了你。
如今这样,虽无师徒名分,却有师徒之实,有我作保,我若离开圣宗,你还能入宗主门下。”
清冷的脸庞罕见的带了几分柔和,眼中的淡漠也散了少许,微凉的手则抬起,摸了摸对方圆润光洁的小脑袋。
“可是……我就想拜你为师,而且师傅不是不能出山吗?又怎么会离开圣宗。”
少年语气坚定的说道。
现任国师玄尘,在空羽短短的人生里,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,他曾远远见过一次,只觉得美好的不似凡间之人。
在得知自己将成为国师的弟子时,激动兴奋又紧张。
陆湛静静的看着少年,最终只是轻摇了摇头。
“你会有更好的师傅,但这个人不是我。”
少年很难过,眼泪在眼睛里打转,执拗的看着陆湛,缓缓说道。
“你就是最好的师傅,不打扰师傅研习佛法,弟子先退下了。”
不等陆湛再说什么,好像又怕再次被拒绝,少年掩耳盗铃般转身离去。
陆湛确实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在收个弟子放在身边,一个祁昱煊就足够他伤精费神了,垂眸重新看起了手里的经书。
之后少年和青年都选择默契的揭过了此事,谁也未再提起,小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和。
青年依旧沿袭着旧日习惯,晨起捻珠研究道法,之后各类道家经书为主,各种杂书为辅。
少年遇到深奥不懂的难题,便会来请教,每每这时,寂静的屋里就会响起清冷磁性的声音,耐心的为其讲解着什么。
无人涉足的清幽小院,心平气和的和谐相处,日子就在这一派祥和中一天天过去。
与之相较,景国的皇都仿若刚经历完腥风血雨,偏僻角落处的刑法场。
哪怕天天有人擦洗,地板还是被晕染上了红色,连空气中都染上了血腥的味道。
短短两年,朝堂大换血,很多年轻的新面孔涌现,至于以前的臣子,辞官的辞官,死的死,真可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。
中心处,窥不到全貌的重重宫阙,被透着威严的朱红漆宫墙围起。
紫宸宫内,烛火通明,映照在年轻帝王身上。
一袭玄色绣龙纹常服,透着光泽的黑发被碧玉簪半挽着,其余披散在脑后。
刀削斧凿似的深刻容颜,一双凛冽黑眸的形状宛如浓墨一笔勾勒,流畅而贵气,姿态随意的倚靠在宽大的软榻上,轻敲着扶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