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了一圈电话,手机的电话本里面还剩下一个名字──花老婆。
摸了摸下巴,考虑了一下可行性,秦夜冰还是给他的“花老婆“打了个电话过去。
等了足足有半分锺,才有个低不可闻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:“喂。
。
。
?”
“老婆啊,今天我要在家开bbq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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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了你懂什麽叫bbq吗?就是在花园里面烧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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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一定要来哦!
不来我就开车去接你!”
独断专行的把话说完,也不等那边的人反驳就挂断了电话。
花不语叹了口气,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,把手机偷偷的放回到口袋里面,继续低头做好学生,仿佛刚才只是低下身去系鞋带。
秦夜冰根本不考虑他还在上课,也不会考虑他一个十八岁的人坐在全是初中生的课堂里面的窘迫,更不会想到,他根本就不想去参加那个什麽bbq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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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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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己是他的弟弟吗?
低著头看著全然不懂的数学课本,花不语捏紧了手中的笔,在草纸上无意识的划著,被头发挡住的眼睛里面是全然悲伤的光。
那绝对是孽缘,或者说他们两个根本就是天生的仇人──秦夜冰是不知道那段冤仇,而花不语则是没有那个资格去怨恨。
秦夜冰有四个爸爸,花不语只有一个冷冰冰的祖母和若干表情麻木的仆人。
秦夜冰从小吃喝不愁,沐浴在爱的温暖下,花不语从小住在豪宅中挖著发霉的食品,时不时的受到来自祖母的咒骂和毒打。
所以他们应该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人,只除了──秦夜冰的爸爸也是花不语的爸爸,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。
花不语在印象里面既没有爸爸的样子,也没有妈妈的样子,据说他的妈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,他的爸爸不要他们母子两个,於是他就成了实质上的孤儿。
他的名字是他那个从未谋面的爸爸唯一给他的礼物。
不语,就是不说话的意思。
很久以後花不语才明白,那其中的含义,无非是恨不得他从不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