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方孝哉松开已经被扯得一团皱的衣摆,手指颤抖着摸上自己的腰带,又像下了很大决心般,颤抖而慌乱地将白缟和腰带解开,就要脱衣……
「方、孝、哉,你做什么?」
叶倾云眼疾手快地把方孝哉的衣襟拉上,接着用力将他从地上拖起来。
「方孝哉!
你当我是什么人?我叶倾云有这么无耻这么不堪吗?你要见儿子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见了?我下山接你去的时候正巧奶娘带着他在外面晒太阳!
你当是怎么了?你以为我要他做什么?」
他冲着他一阵吼,满心怒火全在此刻发泄了出来。
刚才被他这么一跪,跪得失了心神,才脱口而出那样的话。
那个人竟然当真,不仅当真,还……
怒火之后,便是无止境的叹惋。
要不是曾经对他做了那些事,这人又怎会误会自己到此地步?为什么要以为自己是用他的孩子来威胁他到山庄?为什么要以为自己是拿他当「骆隐风」?为什么要以为……以为自己要他一起回山庄,便是要逼他做这种事?
这一年多来,每每想起和他共处的时日,便也总会想起那一段于那个人来说可以叫做不堪的时日。
他记得他即使深陷情欲也是淡漠如水的表情,记得他就算死也要从自己身边离开时的决绝,记得他几次都想动手杀了自己却是没有动手……枕下的毒药、共浴时的那一次,在夜深人静孤枕难眠的时候,回想起来,那份恨意和绝望,越发的清晰。
他从小到大,凭着心意驱使,唯有在骆隐风面前,他暗藏下来对兄弟的不伦之恋,多少年过去,许是这份感情过于压抑、过于沉重,以致在这个人面前一再失去控制。
他也知道他根本不是「骆隐风」,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,那曾经在骆隐风面前的悸动一点一点都到了那个人身上,而曾经禁锢他的伦理,在那个人那里根本不用顾及,所以他凭着自己心意去做了。
囚禁他,留下他,每日每日沉沦欲海。
在那之前叶倾云不知道自己会沉迷在一个男子身上,而在那之后,他知道了「万劫不复」这个词……
方孝哉被吼得一下发不出声来,只是耸着肩膀大口地喘气,待到心绪平复了一下,才似乎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,反手抓住他的袖子,「你会把肃儿还给我?真的?你真的会把他还给我?」
不还给你还让我替你养着?我叶倾云吃饱了撑着去养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!
叶倾云心里闷声道,有些烦躁地将衣袖从方孝哉手里扯回来,走到桌边坐下。
那个人神情迟滞地站在那里,任衣襟歪斜半敞着也不自知,叶倾云眼角瞥到自他的领口间露出的小片肌肤,线条美好的锁骨一阵隐在衣裳底下……腹下仿如燃起了一团火。
叶倾云懊恼不已地拿过桌上的杯盏,递到嘴边才发现已经空了,只好又再放下。
动作大了些,杯盏被放下时发出挺大的一声「喀咚」,让神智未宁的方孝哉又是一震。
方孝哉有些回神,然后意识到自己尚还仪容不整,于是脸上微微发红,连忙将自己的衣衫拉整齐。
那副慌乱的样子远比他之前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要好,虽然,他更想看到的是曾经那种云淡风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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