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群人中,崔韵时看见一人,那是明仪郡主身边的丫鬟。
想来明仪郡主也得知了这边的事,派人来看看二女儿的状况。
崔韵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,摆好表情,客气而不失关切地问道:“我听见二姑奶奶的哭声,她的伤如何了,很重吗?”
这丫鬟正是看过二姑奶奶状况,要回去通禀郡主的。
此时被这样一问,她面色古怪,似乎有些难以启齿:“二姑奶奶身上倒是没有伤,许是被吓着了,所以哭得厉害。”
崔韵时便明白了,这是在说,谢燕拾身上一点事都没有。
丫鬟行礼告退。
崔韵时在原地站了片刻,抹了一把因为疼痛而湿润的眼睛。
她转身进了后堂,她得为自己去请朱大夫。
谢燕拾身上若真有了不得的伤,检查了半个时辰还找不到地方吗。
既然她无事,就把大夫给真正需要的人吧。
崔韵时进了后堂,没人注意到她,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谢燕拾身上,似乎是怕漏看了一眼,都会显得自己不够尽心。
崔韵时在一群丫鬟身后站定,只见谢燕拾靠在长兄怀里,低低地啜泣。
谢流忱蒙住她的双眼,像安慰害怕看见伤口和血污的孩子一样,让她安心地靠在自己肩膀上。
崔韵时柔声问朱大夫:“二妹妹如何了?一直听到她喊疼,伤势一定十分严重吧,真叫她长兄与我这个嫂子揪心。”
朱大夫神色略有尴尬,含糊道:“二姑奶奶被吓着了,惊惧之下,觉得全身到处都疼。”
崔韵时急忙问道:“那上过药了吗,伤口在哪,快让我瞧瞧。”
说这话时,她抬起右臂,装作情急之下无意地一摆,把自己剪开的袖口和被烫烂的皮肉尽数展露在众人眼前。
只要不是瞎了,都看得见她的伤到底有多重。
谢流忱若还有脸为他那一点伤都没受的妹妹抢大夫,那也算他有本事。
右臂一挥之下,崔韵时痛嘶一声,因为拉扯到筋肉,顿时痛得满面扭曲。
这就是她要的效果,不真真切切地痛一回,怎么能显示出她真的需要大夫。
“夫人切莫再动,让我……”
朱大夫欲言又止,她想要给崔韵时治伤,又不能做主,抬头看向谢流忱和谢燕拾。
谢流忱点过头,朱大夫才赶紧扶起崔韵时到了另一边坐下。
耽误了这许久,早已过了最合适的医治时间。
朱大夫只得委婉道:“夫人这伤多半是会留下痕迹,而且这么大一片……恐怕难以消除。
夫人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崔韵时垂眼,才嗯了一声。
朱大夫也不知该说什么好,只得宽慰她:“好在这位置并不露于人前,夫人容色出众,任何损伤,都无碍夫人的美貌。”
“有劳大夫了。”
崔韵时客气道。
她其实并不想多说一个字,从半个时辰前,她就疼得只想大叫。
可是她怎么可能毫无仪态地大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