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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福会有对与错之分吗?它灼伤了我最亲密的家人,我们注定不会得到祝福。
池易暄进门的声响打乱了我的思绪,他脱下西装外套,一只手解领带,解到一半动作顿了顿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嗯?”
我回过神来。
“看你的脸色不太好。”
“没有……想事情呢。”
“想什么呢?”
“明天要去迪士尼了,我在想要带什么东西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我哥可能看出来我不想说,没再追问,“我去洗澡了。”
转身进了卫生间。
我坐在床边发着呆。
池易暄洗到一半忽然顶着一头泡沫从门后探出脸来:“你帮我去微信上给客户回个消息,我怕我一会儿忘了。”
我说行,拿过他的手机解锁,按照他的要求给客户王先生发了个下周见面的提醒。
“谢了。”
他又将门关上。
我拿着我哥的手机,心中忽然一动,回头瞥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,然后在微信里找到妈妈的头像点开。
赫然看见两人间有许多条通话记录。
池易暄直到出差前一天都在和她打电话,屏幕向上滑去,这样的对话几乎隔天在发生,短的时候一刻钟,长的有一个多小时。
这段时间我也有和妈妈通话,但远没有他多,我嘴很笨,只会问她吃得好不好、休息得怎么样。
池易暄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们都聊了些什么,但我知道肯定不会是我那样的鸡毛蒜皮。
他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,能让她最新一条发来的信息变成:妈妈和爸爸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想这些事。
我以为时间冲淡了伤口,以为她今天看起来情绪比以往更好一些,是她在为她自己疗愈,原来那不是时间起了效,而是因为我哥在做缓冲。
我心里冒起酸水,接着点开了他和池岩的对话框。
池易暄做过几次通话的努力,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。
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里,池岩的语气很坚决,长篇大论的训斥间感叹号一个接着一个,他说以后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。
我不敢想象如果妈妈对我说她没有我这个儿子,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这些池易暄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。
我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复爸爸:
我对不起你和妈妈,但是不想对不起我自己。
听见池易暄从卫生间出来,我赶紧将他的手机锁屏、推远,起身迎上前。
池易暄被我拦住去路,略微困惑地看着我,我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他,原本急促的心跳才逐渐平缓。
他将一只手绕到我背后,拍了拍,半干的头发上还有潮气,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