究竟是什么时候呢?
阿意认真想着,眼皮却先撑不住了。
……
是下雪了。
这雪越下越大,直下到夜里还没停歇。
雪落得太厚,将窗外的枯枝压折一段,一声并不大的脆响,魏云乐却被惊了一跳。
丫鬟听见声音忙点了灯,不敢去看魏云乐还红肿着的半边脸,只低了头怯生问道,“姑娘,可是要水?”
“香玲还没回来?”
“回姑娘的话,还……还没……”
“钟家那边有消息了吗?”
“奴婢不知。”
“这也不知道,那也不知道,滚出去!”
一想到自己一回来就先被自家爹扇了一巴掌,又被关了禁闭,魏云乐心里烦躁更甚,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,那姜意不会真有事吧……?
她就是想吓她一下而已,冬日穿的这般厚实,就是摔了,也不至于摔疼吧——
可是一闭上眼,眼前却又回想起当时姜意头下那漫延的鲜红血迹……
……
钟家。
灯火通明。
姚大夫将最后一根银针取出,又伸手探了探脉象,眼中也带上了一丝凝重。
人体头部本就是脆弱之地,有时看似不重的伤口都有可能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,更何况四姑娘身体本就一直处于悬崖边上,温养了这两三年好不容易才初见成效,如今这一病,怕是难熬。
钟祺早已从祠堂中跑了出来,一看姚大夫收手,立马问道,“我妹妹怎么还没醒?”
姚大夫摇摇头,“四姑娘如今脉象上并无异常,但今日失血过多,汤药又有安眠的效用,不醒倒也并非是坏事。”
一旁,钟家大夫人崔清若听了这话却并未放松神情,只招招手示意钟祺几人先出去,才看向姚大夫道,“还请您直言。”
姚大夫年岁比崔清若还长些,早年是京中太医院的人,后来被党争牵扯入狱,多亏了钟老爷子求情才幸免一死,自那以后,也看淡了名利,干脆做了钟家的府医。
钟老爷子辞官回顺江府老家,姚大夫在京城无亲无故,也干脆跟着一起到了顺江。
此刻见崔清若如此,自是不会有所隐瞒,“这伤若是放在旁人身上,老夫敢打包票说定能让他康健如初,但放在四姑娘这里……”
这屋子隔音效果甚好,在外间时半点也听不清。
钟祺起初还试图往里面探头探脑,被钟玖扫了一眼后立马站直了身子,正要开口说话时,外面守院的小厮先进来了,“魏家派人来问四姑娘的病情——”
不等他说完,钟祺已是先呛声道,“魏家还有脸派人过来?赶出去!”
小厮一愣,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办,下意识看向钟玖,“二公子?”
“人在何处?”
小厮松了一口气,忙应声,“就在外面等着,要不要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