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龙龙表哥走得太快,我跟不上,再说,我自己也知道路了。”
“你自己能行?”
赵国兴不太放心。
“有啥不行的,我看路上好些和我差不多大的学生呢。”
“行吧,那你放学去修造厂还是去你大姨家?”
赵国兴迟疑片刻,到底应了。
“哪都不去,我回家,你给我家门钥匙。”
林早早不爱去修造厂,都是铁疙瘩,叮叮当当太吵,也写不成作业,她表哥李雪松就是自己开门回家,脖子上挂着钥匙,别提多神气了。
“你会开门?”
赵国兴一边问一边已经掏出钥匙串取下两把家门钥匙。
“我早就用爸爸的钥匙自己开过好机会门了。”
林早早自豪道。
赵国兴从柜子里扯了一截子红色腈纶毛线,对折三股搓成绳子,穿上钥匙后两头捻在一起打了结,递给林早早,“打不开门就去你大姨家。”
“你就放心吧。”
林早早将钥匙往脖子上一挂,蹦蹦跳跳出了门。
“进家一定要锁好门!”
赵国兴的叮嘱声传来。
“知道了。”
林早早头也没回,话音未落人已冲出了院子。
学校和修造厂之间隔着个粮食加工厂和食品加工厂,粮食加工厂和食品加工厂之间有一大块空地,堆满了稻糠,林早早跟着表哥李雪松上下学时看见过孩子在稻糠堆里玩耍,她也想去,可表哥不让,今天放学独自回家,中午时间短来不及,下午正好过去玩会儿。
稻糠堆又高又蓬松,快赶上粮食加工厂的围墙了,林早早一脚踏进去直接没过膝盖,像是踩在雪中,有意思急了,她手脚并用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最高处,整个人朝后一倒,就陷进了稻糠里,再爬起来从顶上滚下来,滚到一半就滚不动了,非但滚不动,整个人都被上头滑落的稻糠给埋住了,钻出来再爬上顶,又捧起一把稻糠从空中洒下来,她自小喜欢画画,尤爱头顶高髻,身披轻纱的古装美女,这般一撒,怎么就觉着自己好像散花的天女啊。
林早早笑得合不拢嘴,自娱自乐玩得带劲儿极了,上上下下来回跑,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,躺下就不想起来,随手一抓胸前,却抓了个空,她一愣,低头一瞧,原本挂在胸前的钥匙怎么不见了!
完了,林早早哪里还躺得住,翻身爬起来到处看到处找,可方才上上下下折腾的次数太多,莫说不知道掉在了哪里,即便知道这会儿恐怕也被深埋在地下,拔出来的可能性极小,那也不能不找啊,早上才拿的钥匙,下午就丢了,回家如何向妈妈交代。
“你干嘛呢?”
林早早到处扒拉稻糠,身后突然有人问话,她回头一瞧,是个浓眉大眼的男孩,个头比她表哥矮些,估计是三四年级。
“我——”
林早早莫名委屈,“家门钥匙丢了。”
“丢哪了?”
男孩看了看稻糠,“丢这儿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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