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梅被他沉重的身体压着,胸口仍是气闷难当,摸了下自己头脸,湿滑一片,也不是是冷汗还是眼泪,想来一张脸已经糊成一团了,下面也还火辣辣的,只比起方才那如刀割般的痛楚却不知道好了多少,哪里还敢乱动,只任由他压着,感觉到他紧贴着自己的心脏跳得慢慢缓了下来,这才终于一个翻身下去,仰躺在了她外面。
淡梅待缓过了气,也没指望他能替自己净身,几乎战战兢兢地绕过他脚下了榻,忍住身上的疼痛,掀开了帐子朝屋里一角的螭龙喜鹊鹿纹盆架过去,架子上的盆子里早备好了两盆子香汤水。
淡梅扯了挂在上面的一块缎巾浸了水擦了把脸,又拧干小心地擦拭去了自己身体上方才留下的痕迹,正要转身,帐子里的人突然开口说道:&ldo;给我也擦擦。
&rdo;淡梅一怔,这才突然想起秦氏之前教导过,说是事毕后切记要先服侍他了,自己方可净身。
她刚才被那痛弄得死去活来的,现在只觉自己那里黏腻腻难受,哪里还记得那么多?此时听他这样说,这才记起秦氏的话,只得重新取了块缎巾拧了靠到近前。
本来还有些担心那人会不快,待一眼瞧见他大喇喇躺在那里等着自己服侍的样子,心中一下生出了气,闷声坐了过去,眼睛也不看,只伸手胡乱给他擦了几下便了事。
那男人似乎不是很满意,略微皱了下眉,只见她连眼风也未扫来,已管自起身掀了帐子出去,倒也忍了下来,眉头慢慢平复了下去。
淡梅收拾妥当了,这才捡起之前被他胡乱脱下卷成一团丢在榻尾的亵衣小裤穿了回去,本想再穿回中衣的,无意回头见他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,暗叹了口气,把那中衣叠整齐了放在自己外衣上,这才爬上了塌睡在了他里侧,却是缩着离他有些远。
淡梅闭上了眼假寐,心中仍有些惴惴,怕这男人还要让自己难受。
只不过一会儿,便听见外侧传来了均匀的鼻息声,侧头睁眼偷偷看见,见他已是睡了过去,这才松了口气,自己卷了条春锦被压住腹部,紧张了一天的身子慢慢放松了下来,也是睡了过去。
淡梅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,一直不停地在做些乱七八糟的梦,连眉头都是蹙着的。
也不知怎的竟梦到了自己带着小侄儿去动物园玩,虎山里面的一只黄毛虎竟突然跃到了她面前扑了过来,把她扑倒在地。
淡梅心神俱裂,大叫一声睁开了眼,蓦然对上了一双眼睛。
躺在她外面的徐进嵘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,竟然正在看着她。
淡梅吓了一大跳,呆呆与他对视了片刻,脑海里一下掠过了昨夜,这张脸落入她眼里立时便和那梦里的黄毛虎差不多了,心头突地生出了一阵厌烦之意,连出嫁前本已想好的与他虚与委蛇也做不来了,转了脸刚侧过身去,光-裸的肩头却被一只黝黑的手给握住了。
淡梅僵了一下,有些生硬地对峙着。
只拗不过对方的手劲,终是被扳了过来,两人又面对面了。
&ldo;方才听你叫了一声,是做恶梦了?&rdo;徐进嵘手仍搭在她肩上,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。
淡梅紧闭了嘴便似没听到。
见她不应,徐进嵘眉头又有些皱了起来,手握得紧了些。
淡梅肩头略微吃痛,看他一眼,晓得他是不满自己方才轻慢了他,想了下,便规规矩矩应道:&ldo;妾方才并无恶梦。
&rdo;徐进嵘那神情瞧着便是不信,只也未纠缠下去,握着她肩的手一松,淡梅以为他要收回去了,不料那手却仍搭在她白皙的肩上,开始慢慢摩挲着向下。
淡梅全身汗毛竖了起来,被他摸过的肌肤立刻起了层细皮疙瘩。
觉着那手快要探进她松脱的亵衣里了,忍耐不住忽地坐了起来,用力拂开了他手。
徐进嵘被她拂掉手,抬眼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的有些僵硬的侧影,神情现出了丝惊讶。
淡梅方才一时使性子不教他碰,此刻虽自己拥被坐着,只心里也还略微有些不安,怕他万一强来的话自己抵挡不住,可就当真要再遭罪一遍了,正有些惴惴地,突听外面传来了几下叩门声,一下便松了口气。
原来按了规制,今日五更时便要到中堂行拜礼,叫&ldo;新妇拜堂&rdo;,接着还要拜见夫家尊长。
此时外面五更梆子虽未敲响,只是要提早起身梳洗妆扮的。
淡梅急忙想爬下c黄榻穿衣,不料一只脚刚趿进绣鞋,便觉头皮一紧,腰身已是被人从后握住。
因她长发低垂到腰际,这才也被一道掐住了。
淡梅大吃一惊,低头便想扳开他手,只她无论个头还是力气与他都无法相较,刚扳了两下,便觉身子一轻,竟已是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按坐到了他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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