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清了清嗓子,在身侧的手抓了下衣襟,那是他不安时的习惯性动作。
他开口了
声音不大,但在这方空间里却足够清晰,甚至能听出里面细微的停顿和紧绷。
“你可想好了今日往后,可没什么萧家主、也没什么萧家”
“跟着我,可能要粗布麻衣、吃糠咽菜”
“遇见不好的年景,啃树皮也是有可能的”
说到后面,他自己倒是忍不住笑出来了。
半天没有听到回答,青年抬头,想要他的反应。
萧墨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如何,但震惊夹杂着狂喜,那不甚熟悉的面部肌肉牵拉感让他就意识到,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狰狞极了。
他匆忙别过头去,不敢让对方见。
这动作显然让青年误会了什么。
短暂的窸窣声后,是强作镇定的温和,“我说笑呢,阿墨你还是这么唔”
后面的话淹没在唇齿交缠的水声中。
这方狭窄的空间里,连抬臂的都艰难,萧墨一时着急,竟直接以唇封缄,堵住了青年后面的话。
本来匆忙的举动,却带来了一阵颤栗,两人都是一僵。
不知是谁先有了动作,这一吻就被这么加深。
“不会的。”
一吻结束,两人都有些气喘,萧墨就着这姿势,贴着温软的脸颊蹭了蹭,低着声这样保证着。
只要他在,便不会让对方过上那样的苦日子。
锦缎绫罗、美味珍馐、奇珍异宝
只要对方想要,他都会一一奉上。
那追兵实在难缠的紧。
两人本以为方才那样已经是甩脱了,谁料对方竟像是发现了什么,竟又折返回来。
那架势,大有找不到尸体不罢休的姿态。
“前面是麟河,待会我会引着他们到脖儿拐那位置若是能拉开距离,他们必定要远攻,我假装被箭射中落入水中后面的收尾就交给你了”
被纠缠得实在烦了,最后,青年提出了这么一个提议。
萧墨皱眉,他不太赞同。
假死哪有那么容易这法子风险太大。
那人却笑,他脸上从容从未变过,“阿墨,信我。”
萧墨相信了。
于是,等到那支箭矢穿胸而过,萧墨甚至有一瞬错以为是“计划之中”
。
即便那个距离,离他们原定的地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。
但
不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