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楼阁的最高层,姚莹正依靠着窗而站,她远远地眺望着外头的景致,却又看不出她在看什么。
“姚莹。”
景汐犹豫片刻,最后还是唤出了声。
姚莹闻言,转过身,脸上浮起一抹笑,无力,而又苍白。
景汐慢慢地走近她,眉头紧锁,脸上满是歉意与心疼,他说道,
“对不起,我没有想到皇叔会病逝。”
姚莹一双眸子带着淡淡的笑,就这么看着景汐不发一言。
当景汐走到她面前时,他挣扎着问道,
“姚莹,你恨我吗?”
姚莹轻扬唇角,浅浅地笑了,那笑容里满是凄凉和愁伤,
“皇上有皇上的难处,臣妾晓得的。”
景汐心中疼惜万分,他把姚莹牢牢的搂进怀里,只听见姚莹抽泣着道,
“皇上,臣妾只有你了,如今,臣妾只有你了。”
沈碧瑶一回到皇宫,景汐就派了太医前来把脉,生怕她受了伤或是受到惊吓。
一下了朝,景汐朝服也不换,就径直赶了过来。
沈碧瑶见状,心想,若你不是皇帝,我也不是妃子,看起来倒真像对恩爱夫妻了。
景岚一回宫复命,见景汐去了云疏宫,就赶往了月夜楼。
阿离领着景岚到了内殿,然后,摇摇头便下去了。
景岚推开门,缓着步子走进去。
姚莹坐在窗边,窗外的阳光映照在她的侧脸上,少了平日的妩媚艳丽,反倒显得不真实。
“是阿离吗?”
姚莹悠悠道。
“是我。”
景岚答道。
姚莹转过头,看向景岚,眉头微微皱起,好一会儿,才舒展开来,淡笑道,
“你回来了啊。”
景岚一步步走近姚莹,平淡道,
“恩,我回来了。”
当他走到姚莹面前时,姚莹的脸上渐渐没了笑容,她埋头扑倒在景岚的胸口,放肆地哭泣起来,压抑许久的悲痛,仿佛只有在这个人面前,才是释放出来。
“父王死了,景岚,父王他死了。”
景岚一手搂着姚莹,另一手轻柔的拍着她的头,一如从前兰陵王那样。
姚莹再也没有说一句话,只是深埋在景岚的怀里,任由眼泪沾湿他的衣衫。
许久,姚莹才抬起头,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。
“我恨他。”
景岚晓得,她说的是他皇兄。
“父王回冀州的路上,他趁着父王烧得昏昏沉沉的,支开皇夜,在父王的药里下了毒。”
虽然是在意料之中,景岚听姚莹亲口说出来,也不由一惊。
姚莹冷冷一笑,嘲讽道,
“昨夜他还来对我说,不是他的错,要我原谅他,你说,我怎么原谅他。
若非当年他一纸圣旨,我怎会被他囚禁在皇宫这么些年,而到今日,他杀死的,是生我养我的父亲,他要我怎么原谅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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