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秋逸,究竟是生是死?”
君非寒微微一笑道,
“李秋逸早就跟怜宁去了云州,还是我亲自派人送他们去的呢,当年你害得我大哥丧命,一命偿一命,我原是想真就这么杀了他,但如今看来,叫人临死无子相送,倒更是一报血仇。”
话是这么说,其实君非寒也没想那么多,他之所以当初没取李秋逸的性命,所为的,不过也是柳随雅而已。
故人已逝,而斯人却是尤在。
见得站在君非寒一边的柳随雅,李括忽然明白了些什么,恶狠狠的瞪着柳随雅,他说道,
“柳随雅,这十几二十年来,我倒是小瞧了你。”
说罢,他竟是放天大笑起来,声声豪迈间,皆是说不出的悲愤和绝望。
大局稳定,李括也已被捕获打入大牢,待到来人报告时,慕容烬刚想唤秦琴,却见他木然的站在那孤寂后院里,呆呆地望着无字墓碑,也不知在想写什么。
那眉宇眼角的凄伤之色,却是叫慕容烬看的清楚明白,心头不由一颤,他不经意的已唤出了声,
“秦琴。”
那人闻声一颤,回身间,脸上已挂上一如既往的淡雅之色。
“我们,该走了。”
淡笑尤在,但那凄伤之色,却是惊触着慕容烬的目。
闻言,秦琴却是自嘲一笑,仍是这么站在原处,不走一步,也不作一声。
彼此目光纠结,好一会儿,他才叹了口气,开口道,
“皇上,我并非如你所知,身家清白,而呆在宗祀也不过两三年而已。”
“我从前在乐坊和青楼里都作过琴师,虽不见得低贱,却是极是卑微,那时性子却傲,得罪了达官贵人,好在有主子相救。”
慕容烬闻言一惊,他自是知道秦琴所说的主子就是君非寒。
原先的时候,他也不是没有过怀疑,但他非但不查,更是故意不往深里头去想,说不清是什么原因,许是因为君非寒,许是因为,秦琴。
“主子送我入宫,倒无什么特别的意味,不过是想凭着我的容貌,叫皇上你,永世不忘他大哥而已。”
君非寒此意,早在前些时候,慕容烬就知道了,而让他惊异的,则是秦琴为何会如此坦白一切,难道说,他想要离开。
一想到这里,慕容烬心里头不由染上几分纠心一感,那隐隐的疼,连他自己也不知是什么缘故。
秦琴见他神色略是恍惚,自嘲一笑,满是苦涩和凄凉,
“皇上,我一直都在骗你,无论是身份,还似乎目的。
如此,你还要我伴你身边吗?”
慕容烬微微一塄,凝着秦琴那明是含着笑,却是止不住凄伤的眸子。
原先的茫然若失如今却已是清明,他微微挑眉,佯作恼意道,
“说什么傻话呢,你既是我后,不伴在我身边,还想去哪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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