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绪不答,伸手来握他,李宣任他牵了,跟他走入后堂。
以前两人牵手,只觉得兄弟亲热,非如此不能表达,此刻却是心中酸楚,或者将来再也握不到了,二哥,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。
李绪走至床前,低头掀开床幔,让开身子。
床上赫然躺着一个男人,周身绑着绳子,眼睁得大大的看着他两。
之前那些话,他显然是都听到了。
李宣不禁怔住,轻轻弯了腰,伸手去抚那人额前的散发,那人眼露厌恶,要退后,却是无法动弹。
显是被点了穴道。
“……慕容……天……”
李宣吐出这三个字时,心中突然觉得想有种纵声大笑的冲动,为什么这一切到了今天突然变得这么滑稽。
果真不再碰他,收了手,起身笑道:“多谢二哥如此有心。”
李绪拍了拍他的肩膀,微笑,“自家兄弟,何必客气。”
两人再回前堂,李绪道,“你在牢中呆了三天,按你的性子,想必闷也闷死了,我派人抓了他来,你也好解解乏,等你尽性了,我再有正事找你说。”
李宣笑着道,“这个自然,小弟恭送皇兄。”
李绪轻轻一笑,打趣道,“好心急啊,这就赶着我走了。”
“哪里哪里,要不再多坐会?”
李宣恭身要请他进来。
“油嘴滑舌就数你了。”
李绪笑。
李绪开门,退了出去,李宣呆立原地,站了片刻,终于仰天长吁了口气。
慢慢走入后堂,一眼便看到了床上的慕容天,他正仰着头看那帐顶,面无表情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听到李宣的脚步声,慕容天把眼转了过来。
李宣出手如风,解了他穴道。
慕容天咳嗽一声,终于能动弹出声,却是不开口。
李宣立了片刻,满心想解释,却张了张嘴又闭上。
他这一生跟谁解释过,解释了他会信吗,万一窗外有耳呢。
慕容天也不看他,也不动弹。
李宣伸了手,摸到那绳索上,指尖隐约传来那人身上的温暖,他突然想搂着他,就抱一抱,不用别的,只感受一下那个人的体温。
他有点冷,从心底散出来的冷。
却终于遏止住自己,什么也没做。
推了他转过身去,一下下的解那绳索。
麻绳很粗,结打得很死,他慢慢扯着,慕容天出人意料的不曾反抗。
他认命了?还是相信他?
李宣解得很慢,他宁可这个结永远解不开,他怕那张脸对过来,得到的是自己害怕得到的答案。
结终于还是解开了,李宣松手退开,觉得自己做了件很大的事情,用完了自己全部的力气。
尽力了,他心想。
慕容天还是转了回来,用手环着另一只手的手腕,揉捏着,被绑太久了,他的手已经很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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