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甜!
好凉!
好满足!
凉意姗姗来迟,冰牙,冻得小哥儿俩直打哆嗦,却舍不得放开到手的美味,一边嘬着牙花子打哆嗦一边面面相觑,复又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好吃吧?”
“……嗯!”
炭火煨芋头
白家书肆。
孙先生低头看看手中书稿,再抬头看看眼前的少年,神色扭曲。
还真就是穷得坦坦荡荡啊!
就没见过用草纸交稿的!
他,他们甚至连笔墨都没舍得使,直接用削尖了的炭条在上面书写,才刚自己不小心按到字,手指肚都黑了!
难为力道拿捏得当,竟没划破草纸。
当事人秦放鹤的表现堪称从容,左脸写着“穷”
,右脸写着“困”
。
如果可以,他甚至不介意直接在脑门上拉个横幅,上书“没钱”
二字。
秦山也觉得没毛病。
实际上,他正沉醉在话本内容中无法自拔,放空的两眼中透出清澈的愚蠢。
鹤哥儿真能干啊,狗日的,写出来的话本好看死了,比他早年听说书人讲的更有趣!
半大少年暂时对狗血爱情故事没啥感觉,行走江湖对他的吸引力大得多了。
听秦放鹤念完《降妖江湖》的当天他就下定决心,长大后就要当个侠客,降妖伏魔!
可万一我也是妖怪咋办?唉!
愁人!
如此剧烈的冲突,足足扰得十二岁少年接连两宿睡不着觉。
他第一次对莫须有的未来隐患担忧,半夜翻来覆去在炕上烙饼,甚至一度跑到院子里嘿嘿哈哈,烦得秀兰婶子半夜抄起烧火棍往他腚上抽。
“娘,你说实话,我是不是你捡的,其实是妖怪生的?”
他一边捂着屁股跑,一边发问,语气中明晃晃透着期待。
秀兰婶子:“……”
她冷笑一声,撸起袖子打得更猛,“是,当初老娘就不该把你从粪坑里捡回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