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秦山,觉得竟然要被弟弟看管,颇没有面子,闹了个大红脸。
秀兰婶子前脚一走,后脚他就从怀里掏出一只半成品弹弓来,揉着耳朵嘟囔,“我也不光为了耍,正准备做弹弓打鸟打兔子加菜呢!”
若打着了,剥皮洗净,架在火上慢慢烤熟,待到炸开油花、泛了金光,边缘微微带点焦,只撒一点点粗盐就能香煞人!
谁不爱吃?
想想就馋!
秦放鹤拿过来端详一回。
y字形的粗树杈,已经打磨得很光滑,两端系着牛筋,松松垮垮的,好似未完工。
“行了,婶子也是为你好,冬天骨头脆,摔坏了不是耍处,你且消停两日,雪化了再折腾不迟。”
鉴于之前这厮一言不合就上树的前科,秦放鹤毫不怀疑他会冒险。
白云村没有大夫,大雪封山,万一真有个好歹,哭都没地儿哭。
秦山也知道厉害,只闲不住,略抱怨两句也就罢了。
北方的冬日只要不阴天,阳光就很好,避风处迎光坐着就挺暖和。
秦放鹤早起就把书桌挪到窗边,这会儿开了窗,既亮堂又舒服,正好用功。
秦山也不进去,顺着窗台蹲下,坐着草编的大蒲团,继续摆弄那只半成品弹弓,一时倒也安静。
白家书肆给的五刀纸派上用场,秦放鹤提笔润墨,略一沉吟,就起了个熟悉的开头,“关于未来……”
秦放鹤:“……”
这手有自己的想法!
重来!
社畜灵魂永不倒了是吧?
“第一,转变角色……”
“第二,加强学习……”
黑色字迹越看越红,在这个时代背景下,隐约透出诡异的坚定。
人死了,社畜本能还在,世间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此。
秦山刚绑好牛筋,摸出一粒石子朝墙头草上打去,“嗖”
一声,就听见里面的人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。
“咋了鹤哥儿?”
秦山立刻扭过身子,扒着窗台看他。
秦放鹤用力搓了把脸,摆摆手,“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