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放鹤就劝,“想来伯父伯母也?不求着你?来日为?官做宰,走到这一步,你?好歹中个秀才,来日有功名在身上,一应田产不用纳税,便是源源不绝的聚宝盆,哪怕你?日后娶妻生子,坐吃山空也?够了,二老也?能安心。”
肉眼可?知齐振业不是那种擅长规划未来的人,走到哪儿花到哪儿,总有裤兜比脸干净的时候,可?要是端个铁饭碗,就不怕了。
齐振业身上二世祖的毛病不少,但最大的好处就是听劝。
当初自己不想考,但爹娘让他来,他就来;现在知道秦放鹤真心为?他,也?就暂时收敛心神,专心读几页书、做做文章。
阿发阿财见了,心下也?是欢喜,待秦放鹤越发周道
三月底,一场春雨过后,秦海找到回章县的车队,特来同齐振业和?秦放鹤道别,又嘱咐秦山一回,次日便与秦猛踏上回乡之路。
分别当日,秦放鹤亲自送他们到城门口,单独给?两人一个荷包,里头是一两银子,另有给?其他乡邻的耐放的点心糕饼之流,让秦猛带回去与众人尝鲜。
秦海和?秦猛都不肯要银子,秦放鹤便虎着脸道:“你?们不要,便是瞧不起我了。”
银子挣了就是花的,前头两年他铺垫这么多,便是为?了此刻。
情谊归情谊,人家?厚道,你?却不能视作当然?。
都是要吃饭穿衣的活人,旁人豁出去了照应,自己自然?要叫他们无后顾之忧,如此方得长久。
郭腾都被秦放鹤按在地上摩擦,秦海和?秦猛自然?说他不过,到底还?是拿着银子走了。
回去的路上,秦猛私下里还?跟秦海感慨,“十一郎为?人着实没得说,日后再有用得上我的,只管讲。”
士为?知己者死,哪怕不为?了银子,单这份尊重也?叫人心里畅快。
平地起波澜
细细论起来?,府试当真是最舒服的,不冷不热四?月天,雨水也不多,衬得人都精神焕发了。
本次监考官是知府方云笙方大人,秦放鹤对他了?解不多,但从过去几年的府试、院试选本来看,此人虽也还算务实?,却难免多些高官毛病,更偏好华丽辞藻的富贵文章。
套话嘛,简单得很?,讲究的就是一个看似说了很多,回头看时,其实?什么都没说。
秦放鹤自己早就演练过,倒不担心,只督促齐振业也往这上头靠拢。
齐振业哪儿弄过这个?练了?几回,终究不得其法,便有些气馁。
秦放鹤灵机一动,“你只当求你爹办事,对你爹什么态度,便对文章什么态度。”
做不来?华丽,还做不了?恭敬么?先把阅卷官哄舒服了?再说。
齐振业:“……”
他愤愤道?:“他能跟饿达比?”
饿达养活全家,那什么劳什子?方大人一个大子?儿都没给过饿!
“孝子?啊,”
秦放鹤欣慰地拍了?拍他的肩膀,然后呵呵几声,“他固然比不得伯父,可若惹恼了?,一句话便可让伯父焦头烂额。”
齐振业:“……”
懂了?。
被按头写了?四?五天,终于获得秦放鹤认可,齐振业瞬间就像被抽了?脊梁杆似的,向?后瘫在大圈椅里倒喘气,又斜着眼睛瞅他,“你这脑瓜子?咋长得嘛!
考试就考试,就你精怪,还琢磨起考官来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