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涉及重案,我们大人也不想来回奔波,不管你们家中如何行事,都不能阻拦朝廷办案。”
胡管家的脸一下子青灰一片。
他张了张嘴,依旧没有让小厮让开,只说:“我只是个下人,还得问过老爷才能得知。”
苏晨冷冷道:“给你一刻,若是一刻之后还没答案,皋陶司不介意硬闯。”
皋陶司设立不过一个月,普通百姓大多不知皋陶司到底是什么,但这个名头喊出来,却很有些唬人。
胡管家看赵瑞身后那么多高大的校尉,知道他一定是说到做到的主,赶忙派人去通传。
谢吉祥跟赵瑞就这么站在门口,被来往吊丧的人们来回打量,却一点都不胆怯。
不多时,通传的小厮回来在胡管家耳边低语几句,胡管家这才略松了口气。
“大人,老爷道大人可以进家中查案,但家中现在实在太乱,大人此行得少进几人,还请大人见谅。”
这话是跟赵瑞直言的。
赵瑞这才收回目光,轻轻颔首:“可。”
他回头看了一眼,直接点了赵和泽和苏晨跟着自己,夏婉秋则贴身跟着谢吉祥,然后便直接进了祝家。
赵和泽走在最后面,甚至还给上了丧仪,倒是一点口实都不留。
今日的祝家可比昨日要热闹许多。
灵堂内外简直可以称得上人头攒动,谢吉祥
粗粗扫视一眼,便知来的客人非富即贵,还有不少青衣灰帽的书生夹杂其斋的常客。
祝大少爷的妻子柳氏跟妹妹祝婵娟此刻正跪在灵堂里,同来客见礼。
谢吉祥个子矮,看不到灵堂里面的情景,但赵瑞却能依稀看到祝家众人的脸色。
兴许因为已经熬了两夜,每个人的脸色都是青白的,透着浓浓的疲惫和悲哀。
一行人正看着,之前跟着柳夫人的孙嬷嬷便上前来,淡淡问:“这位官爷,我们夫人和小姐都不方便见客,几位若是有何事,老身会代为传达。”
赵瑞看都不看他,苏晨直接开口:“祝老爷可在?夫人小姐无法见客,老爷此刻不在灵堂中,不知是否可以接受询问。”
孙嬷嬷顿了顿,只道:“实不相瞒,从大少爷急病没了之后,老爷也病了,现在都起不来身,若非如此,我们夫人也不能挺着大肚子见客。”
这位祝凤仪也太柔弱了些,还不如自己的儿媳妇坚强。
苏晨想要再说什么,赵瑞却摆了摆手,他淡淡看向孙嬷嬷:“贵府正办丧事,本不应打扰,但贵府之妾池氏涉及一桩重案,必得急查详查,故而本官等在有此一行。”
孙嬷嬷没说话。
官府查案,查的不是祝家,单独点名要查池小荷,她再阻拦就不太合适了。
赵瑞道:“我们只查池氏的卧房,两个时辰内必离开。”
若是只查池氏的卧房,倒是无不可,孙嬷嬷略微松了口气,道:“如此,待老身去问过夫人,大人稍等。”
待她走远,谢吉祥道:“她刚刚松气了。”
赵瑞微微低下头,凑在她耳边低声道:“我说要见祝凤仪的手,她非常紧张,脸上的皱纹都绷在一起,瞳孔中的眼眸不停晃动,但我退而求其次,只说要搜查池小荷的卧房,她一下子就放松了。”
他身上本就热,凑在耳边说话的时候,谢吉祥只觉得自己仿佛站在蒸笼里,整个人都要冒烟。
“要么池小荷对于祝家来说不重要,要么她笃定查不出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