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连池小荷那个流产的孩子也算上,祝家这个案子,三年来死了五个人。
五个本应鲜活的生命,就如此逝去。
赵瑞伸出手,用扇子在她肩膀上拍了拍:“好了,一会儿还有硬仗要打。”
谢吉祥点点头,没再沉湎于哀伤事。
待到了灵堂,众人才发现祝婵娟和祝凤仪已经等候在这里。
看到柳文茵被校尉上了手铐抓住,祝婵娟一下子便坐不住,她立即起身:“你们想做什么?不会是查不到真相要诬赖我嫂嫂吧!”
赵瑞还没来得及说话,祝凤仪就淡淡开口:“坐下。”
对于这父亲,祝婵娟还是颇为恭敬的,她张了张嘴,最后还是不甘不愿坐了下来。
灵堂里此刻灯火通明。
赵瑞倒是突然客气起来,让柳文茵同张忠坐下,又让刚刚赶到的白图坐在桌边,看那架势准备直接在祝家审问。
“祝柳氏,”
赵瑞开门见山,“今夜皋陶司夜巡,直接抓获你准备用金蚕蛊毒杀看门人老何也就是曾经的管家张忠,你是否承认?”
听到老何就是张忠,祝家的那一对父女都有些惊讶,往张忠脸上看来。
可此时的张忠已经面目全非,他坐在那,形如六旬老者,根本没有当年前年轻英朗的风采。
张忠没有说话,他那双昏黄的眼睛一直盯着柳文茵。
柳文茵杀人未遂,被抓现行,若是旁人早就惊慌失措,可她却安然坐在椅子上,神情平淡。
“是,我认。”
柳文茵道。
她轻声开口,坐在边上的祝婵娟惊呼出声:“嫂嫂!
怎么会?”
柳文茵没有看她,她只是低下头,温柔地看着自己的肚子。
谢吉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她紧紧盯着柳文茵的神情,想从她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愧疚。
可是都没有。
柳文茵就如此平静地供认不讳。
赵瑞继续道:“因今日本官道要搜查贵府所有下人,搜查张忠下落,以便确定杀害祝锦程的真凶,所以你为了让张忠隐藏秘密,才情急杀人,对也不对?
”
柳文茵果断点头:“对。”
赵瑞这些年在仪鸾司刑讯过很多人,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杀手,有的丧心病狂,有的变态扭曲,还有的纯粹是逼到绝路,不得不为。
柳文茵这样的不是没有,却相当少见。
她仿佛一点都不觉得惊慌失措,甚至也毫无愧疚心肠,就很平静地把一切都供述出来。
赵瑞神情不变,继续问:“祝柳氏,根绝你意图杀害张忠所用金蚕蛊,结合尊夫被金蚕蛊毒杀死因,你是否承认,用金蚕蛊杀害祝锦程?”
这一个问题,柳文茵没有立即回答。
她轻轻抬起头,目光在对面的父女二人脸上一扫而过,最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。
“我承认,祝锦程是我毒杀而死。”
祝婵娟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,而祝凤仪的表情,却格外耐人寻味。
他甚至比已经承认杀夫的柳文茵还要紧张,此刻他面白如纸,冷汗涔涔,嘴唇泛着干涩的青灰,透着一股心灰意冷。
他的反应很不对劲儿。
赵瑞看柳文茵供认如此果断,一点都不犹豫,便也不再拐弯抹角,直接询问:“那么在贵府冻死的池小荷,是否也是你亲自动手?”
关于池小荷的死,其实还未查明到底是意外还是谋杀,但她跟祝府有关,死前曾被柳文茵诬陷偷窃,以至于被关入柴房内。
谢吉祥却觉得,她的死肯定不是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