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妃听了,便有点不悦,她也和京中贵妇们一样,对娄二奶奶这商家女身份有点敌意,要是娄二奶奶谨小慎微不敢冒头,也许她们反而怜悯,结果娄二奶奶反而在花信宴上如鱼得水,和萧夫人赵夫人她们平起平坐了起来,就让人不太喜欢了。
但她那大女儿倒不错,可惜早早定了赵家,以老太妃看来,也是娄二奶奶利欲熏心的错,不然她来安排,未必不强过赵家。
崔老太君也知道她不喜欢娄二奶奶,劝道:“这事就是和她家有关,准确说来,其实是和卿云有关,娘娘信我,就让她和卿云进来禀报吧,横竖卿云这孩子的心性你是知道的,没有一句虚言。”
老太妃见她说得恳切,也松了口,道:“那就让她们进来吧。”
老太妃不愿意见她们,也是因为麻烦的缘故,毕竟是外人,要换大衣裳,重新抿了头换了暖帽,还得去外面见,折腾了一刻钟,才终于出来了。
卿云和娄二奶奶在外面等得焦心,终于见到魏嬷嬷出来,站在门边,打起帘子道:“太妃娘娘出来了。”
卿云连忙跟着娄二奶奶行礼,老太妃在人前倒显得平易近人,道:“都起来吧,我现在也是不怕人笑了,春三五月,颠倒穿衣,你们别嫌我怠慢了……”
她话是这么说,其实也是穿着过肩蟒的云肩通袖,颜色是深沉的墨红色,带着貂鼠暖帽,又华贵又稳重,虽然已经是满鬓银发,但也可以想见年轻时候宠冠后宫的风采。
娄二奶奶连忙道:“哪能呢,太妃娘娘的风采,咱们晚辈是拍马都赶不上,聪明点的,学到一鳞半爪就够受用一世了,太妃娘娘是说咱们眼拙,分不清高下呢。”
这几句话倒说得妥帖,并不见因为攀上了赵家就狂妄了,老太妃略微平了些气,这才赐了座,问卿云:“姑娘今日怎么清减了?”
“许是最近忙了些吧,累瘦了。”
魏嬷嬷笑道,意有所指,显然是在说和赵家的婚事,卿云顿时红了脸,没有搭话。
“太妃娘娘眼光果然厉害,卿云这孩子最近也真是,多灾多难的……”
娄二奶奶感慨道。
“听说前些天还惊马了是吧?”
太妃问道。
“正为这事来找太妃娘娘呢。”
娄二奶奶说着,眼泪就掉下来了,一脸悲戚,往老太妃面前一跪,道:“民妇也知道这事不该来打扰老太妃,但一是做娘的人就是这样,一旦孩子有危险,就六神无主了。
想来想去,还是只敢来求老太妃庇佑了。
二是这事也确实关系到太妃娘娘的清誉,民妇不敢隐瞒,所以尽管知道无礼,也只能来连夜禀报太妃娘娘了。
为这事还连累崔老太君担了好大一个干系,民妇实在是该死……”
这姿态腔调,往前一跪的架势,倒和她那个三女儿是一模一样的,怪不得都说商家女泼,是有点泼劲儿在身上,好在心倒不歪,泼得倒也不讨厌。
老太妃久居宫廷的人,见惯了死气沉沉一举一动都合乎规矩的贵妇人,看她们这股泼劲,倒有点戏里嬉笑怒骂的鲜活味儿。
所以老太妃见了,也跟看戏一样有点想笑。
只是卿云可怜,母亲都跪了,她也只好跟着跪了,她这样的人品,自然知道这样跪下陈情是不合适,体面倒另说,多少有点胁迫老太妃的意思了。
她这样的忠厚人,顿时窘得脸通红。
可见世上人生百样,一个娘胎里出来的,也有天地之别,只可惜怎么早早定了赵家呢。
老太妃不知道多少次在心里惋惜道,见娄二奶奶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自己反应,只得道:“你倒说说是什么事,也好让我明白明白。”
娄二奶奶见老太妃松了口,连忙跪在地上,一行哭,一行说,把卿云和柳家母女结怨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,她倒聪明,知道宫里的手段是最高超的,老太妃能有今日的地位,更是高手中的高手,所以也不敢耍什么心机,添油加醋。
横竖这事里卿云是十成十的占理,就是原原本本说出来,也够柳家母女死十次了。
不然崔老太君也不敢冒这风险,替她们传话。
老太妃本来还带着点玩笑的意思,以为又是她们这些夫人小姐勾心斗角的事,结果一听到柳子婵私会董凤举,还写了婚书定好日子私奔的事,顿时脸-->>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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