枪头凌厉向前,带起的风拂过裴玹额前碎,他的眼睛颤了颤,随即闭上双目。
他本能地害怕了,可是他没有躲。
不仅没有躲,他还抬头亮出自己的喉咙,方便谢照熹。
尖刺的枪头停在咫尺,谢照熹恨恨地收回了枪。
他竟然真的情愿去死都不愿意和她好!
半晌,裴玹没有等到她的处置,睁开眼,见谢照熹站在床前,粗暴地穿上外衫。
裴玹跪坐,蹙眉问道:“谢姑娘这是何意?”
“你情我愿的事儿,”
谢照熹把藏进衫子里的头甩出,语气凉凉,“你不会真的觉得,就你那点力气,还能强迫我吧?”
你情我愿……
裴玹的心颤了颤,一些零碎的荒唐的片段不合时宜地闯进脑海,肌肤相贴,十指勾缠,呼吸交错,汗水相融……
激烈,又分外契合。
裴玹脸红了,抬眼看她,忍不住问道:“既然是你情我愿,谢姑娘为何不愿嫁与裴某?”
谢照熹没好气地说:“只有昨晚是你情我愿,现在不是了!”
裴玹昨夜中药,被迫和她“你情我愿”
,现下药劲已过,自然再不会和她“你情我愿”
。
她拎起自己的枪狼狈离场,临走之前,瞪他一眼:“不许和我师父师娘说,不然有你好果子吃!”
她又想起什么,恶狠狠地抛下一句:“和你的猫过去吧,在床上还喊昭昭昭昭!”
裴玹坐在一片狼藉中,茫然地看她,等人跳窗走了,才反应过来,他喊的岂是那只小狸花,他喊的分明是……
可是又有什么用,她不愿嫁他,还要他当她的外室,还要等厌烦之后抛弃他。
非为你情我愿,她不过喜欢游戏人生,觉得好玩罢了。
裴玹叹一口气,环视昨晚荒唐留下的一片狼藉,起身收拾。
老赵买菜回来,看到裴玹坐在院子里对着一盆被褥呆,忙不迭放下菜篮,过去比划着手语要他起来。
那被褥又厚又重,大人的手是用来写字的,怎么能用来搓被褥呢?
裴玹忙把正在搓的被褥藏到布满泡沫的水面下,红着脸说道:“我来就可以。”
老赵心疼他,弯下腰去,要把木盆抢过来,裴玹护着不让他抢,一来二去地争执,木盆被老赵不小心踢到,里面的水洒在地上。
裴玹语气重了些:“老赵!”
他不好解释,只好说:“这些活我从前在家也干了不少,没什么的,你去做饭就行。”
从前他娘卧病在床下不了地,他爹又好赌成日不着家,他只好自己洗衣做饭,洗一床被褥游刃有余,更何况上面还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。
老赵见他难得动气,也不敢再坚持,只好听大人的话进厨房做饭去了。
刚把被褥晾好,门口响起了敲门声,裴玹开门一看,来人是吏部侍郎安子钰。
他一见到裴玹,目露担忧之色,上下打量裴玹,问道:“裴兄没事吧?昨夜我忙着和别人叙旧,一回头现你不见了,张严说你喝醉了先回家歇息去了,我就没放在心上。
结果今日闻鼓院那边收到礼部司郎中的上书,说你与丹阳长公主有私,昨夜就是和她私会去了,还有人看到了她的马车,闻鼓院那边打算明日在朝会上参你一本。
我想你绝不是这样的人,丹阳长公主淫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