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春燕蹲在垄沟里,苞谷地里面十分闷热,苞谷叶边缘有齿,划过脸颊、脖子就留下一道道细痕,出汗后又痛又痒十分难受。
她两手一刻也不得空闲,很快就从垄沟钻到田坎边,转身把垄沟里的杂草抱到田坎上。
赵慧芳满脸汗水的站在上面,手里还拿着一片阔树叶子扇风,“贼老天,闷的不行,要是能下两场雨就好了。”
杨春燕看了看天,“每年这几天都会下雨,应该就这几天了。”
“下两场雨咱们就可以进山采菌子了,去年咱们采鸡枞那地方,今年肯定也有不少。”
话音未落,张秀香也钻了出来。
赵慧芳想起去年捡菌子的地方,笑道:“春燕,我们去年在后山半山窝找到好大一片鸡枞,到时候我们带你去捡菌子去。”
杨春燕笑着点头,“好。”
李秋月拿着两个灰包走了出来,掰开一人给了一节,一屁股坐在田坎上,“好久没吃过了,还是甜滋滋的。”
赵慧芳接过,笑道:“还记得小时候只要有空就钻苞谷地,高粱地找灰包吃。”
“就是,那会儿成天都觉得饿,看到啥都想吃。”
杨春燕掰下一粒灰包扔进嘴里,香甜的味道记忆犹新。
灰包生吃有股香甜的味道,山里的小孩没零嘴,肚子里没油水,每天不是割草就是捡柴,饿得也快。
杨春燕和伙伴们从小就不遗余力挥自身能力,寻找一切能吃的野货。
他们开心的是山里的桑泡,栽秧泡儿、地瓜、刺梨、拐枣、叫鸡粮……熟了。
还有就是地里的苞谷、高粱结穗了,可以去苞谷地高粱地四处找寻灰包采来吃。
灰包看着丑陋,甚至还有点让人觉得恶心,可孩子们每找到一块,就像是找到宝贝,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……
赵慧芳想了一下说道:“春燕,以后出来干活,最好拉上老幺一起来,不要让他老是和蔡二妹几个裹在一起。”
李秋月点头,“就是,我看小丁、何大宽还有二春的为人还好,蔡二妹那個不男不女的家伙,我看着就恶心。”
张秀香接过话头,“蔡二妹那人你别看他母兮兮的,打老婆的力气一点都不小。
春燕,老周家虽说穷点,但是从公爹到怀军几兄弟,从来没人动手打老婆。”
赵慧芳点头:“我嫁进门十来年了,怀荣连手指头都没动我一下。
我们女人,就怕嫁给那种没本事,还要烂酒打老婆的。”
“老话说,跟到好人学好人,跟到端公学扛(gang四声)神,蔡二妹那种人最好少来往。”
她们说的都是真心话,杨春燕真诚的说:“谢谢嫂子们,我记住了。”
周怀安打老婆她倒不担心,因为两人结婚二十多年,他摔了后借酒消愁,也从来没动过她一个手指头。
但蔡二妹这人确实不值得结交,那年他还有周怀安、何大宽、周一丁,徐二春五人一起上山采蜜被黑熊抓伤,几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,只有蔡家来周家闹让他们赔医药费……
“谢我们干啥,我们谢你还差不多。”
赵慧芳拍了杨春燕一下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那么多钱,就算分成五份,一家都有一千多了,要不是春燕现了牛黄,他们去哪里找那么一大笔钱。
她们觉得该知足了!
张秀香几人都明白她的意思,也笑着点头,“就是,我们谢你还差不多。”
杨春燕笑道:“嫂子,我们就别谢来谢去的了,赶紧把草扯完,回去做懒豆腐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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