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霄不愿深思,慢慢闭上了眼眸,眉头紧蹙,脑海里闪过这些时日父皇母后的反常之举。
若只是一件两件便也罢了。
夫妻二神明面上处处为自己着想,却一直不动声色收敛自己手中权柄。
若是往日,帝霄不一定会注意到,但忙碌有序的日子闲暇了下来,仿佛突然失了所有的目标一样,心里说不出的空虚、憋闷。
父皇母后的态度又有不同程度的心虚,这般作为必然有鬼。
一切都让帝霄潜意识中有种不得不防的感觉。
不过若真要夺权,帝霄也丝毫不惧,毕竟天际岁月漫漫,要有些事做才好。
帝霄深吸一口气,慢慢睁开眼眸,恰好看到紫凰肩膀上有些狰狞的伤口。
他瞳孔紧缩了缩,怒气冲冲地一把将铜镜拍在了桌面上。
许久许久,帝霄都不能平复心中那些莫名的翻腾。
他骤然起身快步朝外走去,眼前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有种说不出的厌倦和烦躁,心中的暴戾压都压不住。
这一刻,帝霄觉得四周的安泰平和与美妙绝伦的景色,都如此地碍眼,忍不住地想践踏,想毁灭所有美好的东西。
那种焦灼不安蔓延出空虚冰冷,都化作戾气与暴躁。
他恨不得自己疼,又恨不得所有的生灵都疼。
埋伏在骨子里作祟的嗜血就这样爆发了。
这种突然失去目标的莫名绝望,让帝霄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耐性。
帝霄踢翻了一路的琉璃的灯盏,在花圃中践踏目所能及的植物。
骤然回首,睁着血红的凤眸,站在原地喘着粗气。
许久,帝霄闪身回到水亭,快速地抓起铜镜再次地离去。
彭冲慢慢从黑暗显出身形,光洁的额头已溢满了汗滴。
方才帝霄身上所散发的狂暴与戾气,让他整个身体及气息都与无尽的黑暗融合一体,难分难解。
短短时日,帝霄气质与脾气上的骤变,让身为战神的彭冲心悸不已,有种莫名的畏惧与担忧,和那种对未来无法预料的恐慌。
岭南极南被云雾遮掩的仙山下,成片的玉兰树围绕下有三间竹屋。
花圃的各种花儿随风轻舞,蜜蜂与蝴蝶在花间缭绕缠绵,空气中有甜意花香却还夹杂着浅浅的草药味。
那日紫凰回到竹屋,夙和已不省人事,不知为何却是元婴受了重伤。
紫凰虽不会看病治伤,却也知道寒邪入体不会伤及元婴。
小仙山乃紫凰的地方,若有生人进入,紫凰定会知道的,可这些时日,除了自己与夙和,再无人可入小仙山结界。
故直至此时紫凰都不知道,夙和为何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元婴伤得那么重。
紫凰坐在床边,时不时擦拭着夙和额头上冷汗。
紫凰从外面回来后,昏迷中的夙和仿佛终抓住了救命的稻草。
无意识中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,一刻都不曾分开。
紫凰已守在昏迷不醒的夙和已近十日。
紫凰想回雀池山求救,却不敢将夙和一人放在小仙山,才走一会便被伤了元婴,若要回去最少要一天一夜,将独自夙和扔下,怎能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