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蹙的眉头再无半分的柔弱与病态,原本白皙毫无血色肌肤,此时却是健康的麦色。
那双水雾弥漫的凤眸锐利而有压迫感,眉角的金色刻纹比以前浓重了许多,可见他的神力高了不少。
那紧抿成一条线的唇让他更像一个王者,威严而薄情。
眼前的帝霄让紫凰十分陌生,隐隐有些明白。
儿时的伙伴,那个曾对自己百依百顺软声软语的帝霄,已经远逝了,此时站在眼前的是天羽界的尊主殿下。
这一瞬,紫凰说不出的失落和懊恼。
若早知会如此,当年该对帝霄好一些。
如此才不算辜负了这段无暇的友谊,只是现在看来,从此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都不好说。
帝霄抿着唇,明明才十年的光景。
她眉宇间的稚嫩与青涩已然褪去了,整个人多了几分温柔缱眷。
明明身着赤红色的纱裙,却再无往日的英姿勃勃肆意飞扬的神采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祥和之气。
想来所有人都以为她魂飞魄散时,只怕她是被佛家救走了,否则这般的祥和暖意,绝非十年便可以修炼出的。
虽救回了性命,但一个没有妖丹的妖怪,还能有什么用处,只怕命都不会长久。
帝霄思及此,觉得烦乱而躁郁,却又觉得十分解气。
想当初自己神魂不稳,日日为她奔波劳神,绞尽心思地为她位列仙班做铺垫。
她却从不知道珍惜半分,对自己鲜少有好脸色。
每次都十分不耐,若非是有事相求,绝不会主动来东天,更不会有半分和颜悦色。
帝霄暗恨当初的自己没出息,尤是那些年只为了让她多看两眼,不惜落泪博取关注。
凤凰泪乃是心头之血,每一滴都是生命和精力的流失。
不管是否能达到目的,帝霄每次落泪后,都要修养好长一段时日。
她每次得知自己生病修养,从来都是不闻不问。
即便如此,自己仍然如着了魔般地心甘如怡,用下贱至极来形容都不为过。
帝霄回想至此,只觉自厌自弃,哪里还会想起得知紫凰魂魄散尽时的失魂落魄。
婉华仙子见两人一直对视不语,气氛又说不出的怪异,心中莫名地感到威胁。
虽眼见紫凰容貌在众多神女中并不多出众,可这莫名的危机感也属第一次。
便是往日对上那些有意来讨好,艳光四射的神女也不曾有过这感觉。
婉华骤然起身,指着紫凰怒喝道:“大胆!
何方歹徒竟敢擅闯含元殿!”
这一声怒喝,将帝霄和紫凰都拉回了现实。
帝霄嘴角溢出一抹讽刺的笑意,今日的紫凰穿着一身绯色纱裙,手中还拿着精致的盒子。
绯色是以往帝霄最为喜欢的颜色,至于手中的盒子定是些不值钱的小物件。
帝霄嘴角的讽刺更重了,紫凰有意投其所好时,定是有事相求。
千百年来,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,这拙劣的伎俩倒是一点都未改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