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头看表。
凌晨四点。
屈潇淡淡的点了一支烟,吐出青烟白雾,有些烦躁的搓了一把乱蓬蓬的发。
眠浅易醒,辗转多梦,陪伴他十几年的老毛病,现在他也该习惯了。
深色窗帘叠在镂空丝质纱层上,留有一段距离,严丝合缝,暗沉的叫人透不过气。
屈潇最喜欢这种感觉。
静到整片星河宇宙,仿似只有他一人。
“伯爵夫人,您昨天的登场真令人惊艳。”
柏得温单膝下跪亲吻伯爵夫人的手背,客套话慢悠悠飘上二楼。
屈潇很厌烦别人扰他清静,尤其是有温度的活生生的东西。
他皱了下眉,将烟蒂叼在唇边,熟练摸索烟盒,挑选下一支宠幸。
他没有打算出门的打算,毕竟,目前存在于世上的任何一样东西,还都不足以勾起他的兴趣。
“王子殿下,您可真会说话。”
偏偏女人掺着笑意的媚声,成了钓鱼的细线。
这声音他死也忘不掉。
半愣间,屈潇的手顿住。
掐灭烟头,近乎疯狂的跃下床,暗红的眸底是毁灭花瓶时的渴望和兴奋。
房门外白光昼现,沿着门边切割成黑白两个世界。
明亮的差点将他这个夜生动物闪瞎。
女人戴着昂贵的红宝石,脖间还挂着柔软的绒毛披肩。
看不出岁月痕迹的手掩着唇,笑眯眯的眼尾甚至连细纹都没有。
从谈话内容听来,她在和柏得温道别。
的确,宴会结束,贵族们也该回去了。
屈潇站在二楼栏杆前,单手撑头盯着她。
他的目光冰冷又灼热,很快吸引了屈娟的注意力。
留意到她也看过来,他微动了下右手,向她打招呼,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。
屈娟僵了一下。
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不。
众目睽睽之下,她不能失态。
她这样告诫自己。
可她的眼神却止不住定在屈潇身上。
他不该出现在这他不该存在于这世上!
感觉到女人的不对劲,伯爵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,又继续看她,“是认识的人吗?”
金发碧眼却对她说着流利的中文。
她否认,“不是。”
隐藏在娇嫩下的粗哑嗓音,差点因为情绪激动而暴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