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,多么果敢有主见,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。
艾伦边读边想,手背突起了几条青色脉络。
良久后才从情绪陷阱里挣脱,发现纸条上的最后一行小字:“我去找薇薇安女巫讨变成人类的药水了。”
薇薇安是个女巫。
给人的印象大概是穿着漆黑的长袍,带着高耸的礼帽,苍老的长下巴能弯到天上,最喜欢用没有标签的瓶瓶罐罐换取人鱼甜美的嗓音,每天都踮着孤儿似的小细腿围在巨大的药水缸边研制毒药。
但现实总是出人意料。
薇薇安的指尖划过书架上的西方名著《傲慢与偏见》,轻嗅几下面前袅袅婷婷的路易波士茶,浅尝辄止,连看也不看他,“海神殿下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?”
她的鼻梁上架着金色的眼镜框,虽然已经年过四十,却全然看不出岁月的痕迹。
耳垂上悬挂的纯白吊坠剔透如冰。
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儿。
艾伦在她对面坐下,环顾了一下她的房子,客套的寒暄,“装饰的不错。”
只是没话找话而已,这里的装修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,都是圣洁的纯白,偶有镶金的花边刻在窗户纸上,和建筑外面的风格全然不同。
“是啊,”
薇薇安挪动了一下鱼尾,翻了一页纸,“多亏了海神殿下的魔法,让我的房子外面恐怖如斯,这才对比出内里的纯洁不是。”
她还是那朵熟悉的呛口小辣椒。
艾伦没回答,硬生生将话题转回到埃莉诺离家出走一事上,“你给她了?”
薇薇安咂了下嘴,不知是在感叹茶叶的品质还是什么,将茶杯放在桌面上,继续看手中的书,“给了。”
像一尊寡言的花冠女神。
艾伦瘪瘪嘴,看她天生莹白的长发,“你想把她变成埃莉诺第一次去浅海,是个意外。
透明的肌肤上流动淡蓝色微弱电流,一张一合荡漾在海底的粉色水母是那场捉迷藏的追击者。
而被捉到的loser,将自动接受小水母的触电惩罚。
慢吞吞的倒计时,埃莉诺朝背对她们的小水母做了个鬼脸,她自认为是个聪明的姑娘。
她才不会轻易被抓住呢!
她摆动着烂漫的鱼尾,心里打定主意,垂直游向上层海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