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口气说完,吓得旁边侍奉的奴才双腿发抖,这么多大不敬的话,只怕皇帝大发雷霆。
皇帝身子靠在椅背,寝殿里燃着定神的烟,他的脸隐在其后看不清表情。
良久,他缓缓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二皇子面上现出意外又有些不甘,似乎不解皇帝反应如此平淡。
皇帝前倾身体,注视着二皇子的眸中竟有些许怜悯,“朕已知阿沼为何这么做。
薛济,你不知道么?”
二皇子不屑道:“你不愿承认我的说辞,又何必装模作样?”
皇帝却道:“朕虽不知他从何时开始写这些信,但你发现它们,应是在朕连夜传召阿沼的那些日子里。”
二皇子冷道:“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偷偷将东西藏在墙上砖洞,却叫我看见。
夜里他不在,我翻找出来,气得恨不能立刻杀了你们二人!”
皇帝问道:“你为何不与他对质?”
二皇子道:“他夜夜与你厮混,回来倒头就睡。
他暗中害我,明里倒真把自己当成了兄长,我瞧得恶心,自然想要当面揭穿他。
只是心中尚存了一丝疑虑,飞龙将军是否果真没死,是否与他认识?若是这件事叫你知道了,薛沼死了事小,牵连飞龙将军却非我所愿。”
他恨大皇子果然至深,语气中的寒意惹得我浑身不适。
皇帝淡淡看他,“你便将信藏在身边,没有放回原处?”
二皇子冷笑道:“我是傻子么,等着他用伪造之物来害我!”
皇帝摇摇头,“你本就是个傻子。”
二皇子勃然大怒,“你说什么!”
皇帝道:“你可知朕为何知道你何时发现那些信?那个时候,朕正打算从你二人身上下手,欲找出关于飞龙的蛛丝马迹。
你的母族在素国势力大过皇室,朕以为你比阿沼知道的朝事更多。
但你很快叫朕失望,朕只能转向阿沼,故而暂且放过你,夜夜只召阿沼侍寝。
阿沼一眼看穿朕的目的,除此之外,他比你看到的更多。
他知道朕只会留有用的人在身边,知道强逼无用下一步朕便打算怀柔,你们之中,会有一人过得不再艰难,另一人则失去利用价值再无翻身之日。
他便是飞龙,写那些信当然不打算求救,却是为了叫朕看见,骗朕相信与飞龙有关的人是其实一无所知的你。
薛济,话已至此你总该明白,他以你的笔迹写信,不是为了陷害,不是为了自保,却是要救你。”
皇帝顿了顿,冷笑道:“你藏起信,却不与任何人提起,他才知你根本不会懂其中深意。
阿沼关心则乱,他哪里想到,你本来就是个蠢蛋,就算一时骗朕留你在身边,你又哪里装得像?”
二皇子怔怔往后跌了一步,“我才不信,你莫要再花言巧语。
你和薛沼暗通款曲,自然要帮着他说谎。”
皇帝只道:“他那些时日可曾劝你,不要再处处与朕作对?你若肯听他一言,忽然变了性子,更会让朕生疑,愈加相信你与飞龙有关。”
二皇子气得猛眨眼,“谁要他劝我!
要我对你献媚示好,不如叫我死了!”
皇帝笑了笑,“你不愿听他,你也没有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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