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皇子伸出手指,似乎犹豫了下,轻轻搭在小柔的发上,“阿济从小娇惯,不懂得照顾自己,你替我多看照他,好么?”
小柔重重点头,大皇子微笑道:“小柔,谢谢你。”
年后朝中的头一桩大事,是三年一次的春考。
皇帝钦点了几个文臣做今年春考的主考官,给了他们十日各自出题。
十日期限一到,皇帝在下朝后把那几个臣子叫到御书房中,揭题探讨一番。
他在选人上特意下了功夫,有老有少,朝中因政见不同各分几派,各家人物都在其中。
于是难免一场争论。
文臣说话格外不痛快,引经据典掉书袋,十句里却有九句半是废话。
我饱睡一觉醒来,竟还没争出个道理。
皇帝撑着脑袋坐在桌后,适时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,只有我看见他指甲轻轻敲着桌面。
嘿,皇帝多半早就不耐烦了。
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耐烦,大皇子待在御书房的内室里,外面的臣子却没人察觉。
总算还有识脸色的,打起圆场将众人意见拢总起来,勉强拟出了一份考题。
每人都有些不满意,但也无话可说,皇帝坐直身子微微笑道:“既然尚有修整余地,还望众卿回去再细细思量。
今日便到此,众卿辛苦了。”
他这样轻描淡写一句,众臣脸上却顿时显出宽慰,似乎相互看看都觉得顺眼了。
真是老奸巨猾,我不禁暗自评道。
好不容易将臣子们打发走,大皇子自内室走出,“皇上大早把我叫起,就是为了听这一场唇枪舌战?”
皇帝淡笑道:“题已出,不如阿沼也答一份卷子?”
大皇子奇道:“我答这春考卷子做甚?万一考中了,皇上还能让我当官不成?”
皇帝笑道:“阿沼若高中,朕封你一官半职又有何不可?”
大皇子不以为然一笑,“方才听到出题官亲解试题,我去参加,对别的考生岂非不公?”
皇帝道:“那有什么关系?朕好多年前也参加过一回,答了卷子,偷偷混在其中,批阅官无人察觉。
明明朕一早就知道题目,阿沼猜朕最后考中没有?”
大皇子笑道:“皇上这么问,多半却是落第了。”
皇帝摇摇头,眼中有无奈笑意,“简直如泥牛入海毫无回音,朕使人拿来卷子,一看差点气坏。
原来一审就被筛下,批阅官在卷子上只写了大逆不道四个大字!”
大皇子笑出了声,“那批阅官总算心地善良,可怜天下读书人,没有将那张卷子上交,治一个逆反大罪!”
那日对话我原以为只是皇帝说笑,不想数日后试题确定,皇帝当真拿了份卷子给大皇子。
大皇子甚是无奈,“我从前读书就不如阿济,批阅官恐怕只有狗屁不通四字可评了。”
皇帝笑道:“阿沼的卷子只朕一人看,破格让你直接参加面圣殿试。”
大皇子将信将疑,“若答得不好,皇上可有惩戒?”
皇帝笑起来,“就把阿沼那根绑了,整个晚上都不许射。”
大皇子呸了一声,“我才不考这鬼春试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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