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他们也没有再多聊许久,毕竟圣人一路乘船而下,确也十分疲累了,未过多久,便让他们各自回了家。
而在自家马车上,宝玉亦听着甄应嘉一句句嘱咐着甄玮。
“明日你便跟着我一通来行馆,去寻太子殿下,听他可有什么吩咐。”
而后又顿了顿,悄声说:“咱们家向来与太子……”
话至半截,看了眼坐在一侧的宝玉,继续道:“想必他也不会为难你,你只安心做事便好。”
但似仍觉不放心,又嘱咐着:“但也不可乱出头。”
“是,父亲,儿子知道了。”
甄应嘉点头应了应,又瞧向坐在一旁有些昏昏欲睡的宝玉,说道:“圣人在金陵停留也不过七日,届时定会有些宴饮之事,玮儿如今年纪大了,也算知事,我却也并不担心。
只是璟儿,若是圣人再召见你,定要注意一些,虽然你如今还小,但恐也不能和你祖母、母亲一道,我和你兄长又未必能管得到你……”
“父亲放心,孩儿知道了,一定不给家里惹事。”
宝玉躲在暗处微微撇了撇嘴,知道甄应嘉只是不愿让自己这个“无知孩童”
惹出事来,连累家里罢了。
更何况,他也不认为这几日接驾能出什么事端,毕竟当今圣人,极为信任甄家。
即便,有些猜忌,也不会在此时对甄家做些什么。
但他却不知事情并不会一如他所料想。
且说开始两天,甄璟到确实比较清闲,次日一早,只他一人眼见着甄应嘉和甄玮往行馆去忙碌着,又瞧着祖母、母亲穿戴好凤冠霞帔,随着內侍到行馆去拜见皇后及贵妃二人。
而他却只好在家中看看书罢了,甚至都有些想和先生说要重新上学,但念头只一闪而过,他这时候还是要安静些才好。
直到圣人在金陵的第四日,才听得安排说圣人要金陵所有官员及家眷,在行馆内宴饮。
故而这日宝玉亦被丫鬟早早装扮好,随着甄应嘉父子前来。
只倒确如这对父子是没有功夫照应他的,只把他安排入了席,便见他们二人一个去寻太子而去,另一个……自然亦有事要忙。
唯有宝玉一个坐于席间,席中多是金陵大臣之子,但他认识得到不多,也是他没有刻意去结交。
故而,坐在此处,他却并没什么趣味,只呆愣愣地瞧着前面的海棠花。
看着看着,就见那花丛好似时不时抖动一下,便觉奇怪,本想走过去瞧瞧,但又不想多事,便未曾有动作。
只不多一会儿,便瞧见花丛里钻出来一个小脑袋,却是一个小孩子,那孩子好似也瞧见了宝玉,冲着他眨了眨眼,便又钻了回去。
宝玉见着,楞了一下,又回了个笑容,便也没再多看,毕竟,也不过是个淘气的孩童罢了,所以便移了目光。
只不多一会儿,便听身边有个声音道:“你是也喜欢这花吗?送你一支。”
他瞧着身边的男孩儿,竟有些发愣,笑着接了花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