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衣娇娘,寄篱下,弱质纤纤,身边奴仆都能欺压到头上。
高门大户贵女屑与伍,但扔挡她声名远扬。
梁元星凑到她耳边低声道:“听娘她们说,盛家把盛玉英当瘦马,可当女儿——”
江南瘦马,身娇体弱,也算闻名天下了。
少官员家中都般出身妾室。
虞秋烟大抵懂得了梁家伯母意思。
梁元星补了句:“话偷听,可别说出去了。”
“自然会。”
虞秋烟哑然失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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戏曲渐入佳境,响过阵阵喝彩,先前虞秋烟目转睛盯着戏台因而曾察觉,如今整个船身猛然一荡,竟些头晕——
才现身下木椅微微晃动,脚下地面也波动,如熟睡腹部一般缓缓起伏。
自戏开唱。
偌大画舫早再停靠在岸边,而在湖面游动。
天将晚,屋内除了戏台,四周灯光迷暗。
“坐久了,出去透透气。”
虞秋烟与梁元星打了声招呼便起了身,她些晕船。
四周嘈杂,梁元星听罢便说:“诶,你识路吗?找个丫鬟你……”
话音未落,虞秋烟走远了。
看着虞秋烟身上那一身男子衣裳,倒也稍稍放了些心。
梁元星心想那打一个硕大戏台,时候戏曲,时候则乐舞,曲目安排并非一层变,也玉楼招揽客手段一。
画舫分数层,楼上都厢房雅间。
此外画舫四周围着布幔,外侧临湖一圈小案雅座,坐于其中,一面听着屋内乐舞缥缈,一面赏湖光水,也算风雅。
“正要下,才好观湖,只怕梁公子懂此间妙处,一面红尘纷扰,一面白孤寂,再饮绿蚁新醅酒,如此才称雅趣。”
虞秋烟甫从甲板走出,便听得侧方一男子朗大笑着说出此话,倒同她想法谋而合。
确实雅趣。
只此时,又响起一声煞风景话——
“孤寂?你睁大睛好好看看,景,几分孤寂?”
说话音质醇厚清泠,蓦然间,让虞秋烟感到极熟悉。
因近了年关,泠水河便多了许多画舫,个个张灯结彩,白下实则一片连绵红稠缎子,衬着十分喜庆。
何况其中娼伶往,觥筹交错,隐约可闻见男女艳笑声。
先开口男子饮了一杯酒,甚在意,笑道:“姜某自罚一杯。”
他放下茶碗,看向梁公子身:“知位兄台,可甚事?”
——他光直指虞秋烟。
虞秋烟闻见声音熟悉,自觉循声而至,隔着帐幔往内看。